子时过后,众人从午睡中醒来,一番收拾妥当,开始了下午的狩猎。
齐帝已经年近五十,早不复当年的风采,自然不可能驾着烈马跟小一辈的比赛,那只有丢脸的份。
由小太监放飞鸽子,他象征的射过第一箭之后,狩猎就开始了。
下午有个小小的比赛,谁射到的猎物多,可以有个奖励。至于奖励是什么,暂时保密。
文武百官虽然没有全部来,但也来了一半。还有他们带来的儿子女儿,加上皇室的世子郡主,少说也有六七十人。
冠军只有一个,可谓是竞争激烈。
君悦抚摸着自己的棕色坐骑,口中念道:“伙计啊伙计,我这两天可就全靠你了。你可得给我点面子,别让我输得那么惨。”
“切,我们齐国,骑射天下第一。我看啊,你会输得非常非常的惨。”
君悦不用猜,也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个刁蛮任性,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蹦跶的公主连飞凤嘛!
“输就输呗!输了又不用死人。”
连飞凤讽刺道:“是,是不用死人,但是丢人比死更难受。”
君悦深吸了口气。这公主,几天不见,她是不是忘了他是如何从斗兽场走出来的了?
君悦的眼中寒潭凝结成冰,嘴角肆意邪笑,缓缓转过头来,语气轻轻但杀气重重。
“你再说一遍。”
连飞凤被他眼底的寒冰和杀气腾腾的语气吓得后腿了一步,脸色发白。发髻上的蜻蜓如意钗颤了颤。
齐晴也被君悦的神情吓得一抖,忙拉了连飞凤走开。她可没忘记,这人在斗兽时是如何将一头豹子给活活勒死的,要是勒死的是一个人……
两人便离开边回头,眼神中有害怕又有不甘。
君悦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就被吓住了,也太不经吓了。
下午一到三点的时间,是一日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不过穿在林荫密叶下,非但不晒,反而还很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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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不急,反正他也不是要挣那个第一名。
他一个姜离的质子,若争得第一名,就会让北齐的将士儿郎丢了脸面,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枪打出头鸟,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密林中有很多新开出来的路,君悦暗暗记住。顺着记忆中房氐给的线路图,一一对号上,避开了那三个红点的路线。
“哟,二公子可真是胸有成竹,还有心情看风景啊!”
君悦无奈叹了口气。妹妹讽刺完他,换哥哥来,有意思吗?
他道:“是啊,这的风景不错,是该好好欣赏一番。”
连昊的身后跟了几个公子哥,其中一人笑道:“那二公子可得注意了,您这一身黑,要是被认成是猛兽,小心被人给射了。”
“多谢提醒。”君悦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身骑装还是皇后娘娘特意为我准备的呢!应该花了不少钱,想来刺客要是砍上一刀,也伤不到分毫。”
那公子哥被噎了一口。
皇后让人做的东西,谁敢议论。
连昊阴郁的一张脸更加的扭曲,“那二公子便慢慢欣赏风景吧!别到时候连晚膳都没得吃。--我们走,驾。”
几人几马越过他,往前奔去。那狠劲,吓得他胯下马儿不安的扬蹄欲跑。
“哦,没事没事啊!”君悦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安慰,对着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妈的,你的钱刚进了我的口袋,你派去的刺客我也还给你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坐下的棕色骏马安静下来,不悦地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是看不惯背上主子,还是看不惯连昊。
君悦再次拍了它的脖子,用灵魂跟它对话:“乖,咱们这就走,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望着连昊刚走过去的方向,那边正好有一个红点的标记。
他果断的,策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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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草丛中终于传来了声音。
君悦嘴角一笑,右手取出桶里的箭,搭上弓,拉满,向声音的来源处慢慢靠近。
最先露出来的是一个头,他正在吃低矮的树叶。然后是脖子,最后是身子是身子。君悦一喜,竟是一只有花斑的母鹿。
它好像也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君悦瞄准,就要放开箭羽。
然,在看到它圆圆的肚子的时候,他却是心软的放下了弓箭,坐在马背上看着悠闲地吃草的它,尤不知危险已经靠近。
“哎,你遇到我真是幸运。”
君悦想放过它,可别人并不想放过它。
“咻”的一声破空,一只利箭已经向它射去。
“别……”君悦惊吓。
可是为时已晚,箭已回不了头。
好在射箭的人准头不怎么准,射偏了,惊到了母鹿。母鹿害怕得蹦跳着跑了,身后的人驾马欲追。
“别。”君悦回过头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别追了。”
连飞凤眼看一箭不准,本就不悦。再看拦她的人竟是君悦,更是火冒三丈。“姓君的,你干什么?别妨碍本公主拿第一。”
君悦好言说道:“放过它吧,它有小宝宝了。”
“啊?”连飞凤一惊,着急的看着已经跑远了的母鹿,对上君悦的眼神依然不善,却没再追。
她心里也是有爱的,也是心地善良的。只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而已。
能被父母宠的孩子,真幸福。
君悦两世为人,从未享受过被父母宠的感觉。后来被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