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乞丐院的时候,年有为不解道:“王爷既然要帮他们,为何又这么跟他们说?”
君悦纳闷,“我有说过要帮他们吗?”
“王爷要是不想帮他们,就不会来了。”年有为很了解主子道,“王爷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君悦笑了笑,夸他:“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嘛!”
年有为依旧冷着张脸,两人并肩往主街走去。
君悦道:“光是这一处,就有这么多的乞丐,那赋城其它地方呢?这姜离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
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的不幸是这个世道造成的。这样的孩子越多,代表着这个国家越贫穷。
正如刚才我所说的,如果姜离的孩子都是他们那样,几十年之后,只怕连个上战场的人都没有了。
少年强,则国强。不仅要身体强,还要心志强。这些孩子都不错,他们缺的是一个好的引导,和一个机会。”
年有为点头,同意他的话。就像他一样,如果当初不是被世子相救,如今只怕也是庸庸无所作为。
少年强,则国强。...这主子说话的时候,总是无意的就说出一句精辟。
进入主街,街市变得热闹了起来。
没有兰若先在一旁唧唧歪歪,这逛街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真是奇怪,他在的时候,她还总嫌他吵呢!
经过一家商铺门前时,君悦猛地一站住脚步。
年有为冷冰的脸又沉了两分,道:“属下去看看。”
“嗯。”君悦点头,允许。
谁在跟踪她?
她站的地方是一处阴影,左边的两层商铺挡住了阳光。商铺并不营业,铺外用竹子架起了高架,高架上有人,正在刷漆装修。
她收回视线,正要往前走去时,迎面正推过来一辆独轮车。独轮车上堆满米袋,走得歪歪斜斜的,前面的人自动避让。君悦往自己的左边靠了些,站在了竹子高架下,让那独轮车经过。
然独轮车在经过他面前时,推车的人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歪,摔了个满屁股。独轮车失去控制,重力不平衡的一倒,车上米袋正好散倒到了她所在的方向。
君悦本能的,深邃的双眸微抖。
摔在地上的人“哎哟”两声,扶着腰坐起来,不悦的骂道:“谁呀,谁打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惊叫的“啊”。
惊叫来自君悦的上方,她抬头看去,差点也失态的“啊”叫出来。
原本刚才还好好的竹子高架,此刻不知道是哪根顶梁柱松了,歪歪斜斜的就要散架倒下来。站在上面的两人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就要掉下来。
君悦骂了个娘,南宫素寰你个乌鸦嘴。
她迅速作出反应,拔腿就要跑出重灾区。然而刚正回头看向前方,清晰的瞳孔中赫然清晰的出现了三个箭头。
箭头,银色的,带着强劲的力道穿过人群,集中像她射来。与此同时身后的铺门一开,同样的三支银色箭头也穿过大门射出,左右两边亦是,将她逼得前后左右进退不得。
“啊!”人群惊叫,迅速四下散开。
这是闹哪样,大街上的箭支飞来飞去,打架也不知道找个地方。
推车的车夫连米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赶紧爬走。
箭头越来越近,所过处带起的劲风吹起了少年黑色的发丝,白色的华服,全身上下就腰间一块湖蓝色的宫绦佩饰。冷眸深邃,威气四散。
头顶高架松散,率先落下的一根竹竿,正好是少年的头顶。
“小心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啊字刚落,便见场中少年举手,稳稳接住了那落下的一根竹子。紧接着就是第二根,第三根......高架上的两人东倒西歪,随着高架的散倒没了支撑,也跟着掉了下来。
人群又后退好几步。
“要倒了。”有人喊道。
高架要倒了,少年若不离开,必定被射成个马蜂窝。可是离开,又能往哪边走?
君悦手中紧握着竹竿,手背上青筋可见,看着越来越近的箭头,精准的计算着时间。
周围人以为她是吓傻了人,一动不动。
“王爷。”
年有为去而复返,赶回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少年站在那里,面对着箭矢,岿然定格。
箭矢在射上目标的前一秒,岿然定格的少年突然挥动手中竹竿,将从商铺nèi_shè出来的三支利箭扫打向一边。同时竹竿一端点地,自己则借着竹竿的力道腾空后翻一个跟斗。
便是在她腾空的同时,左右两边而来的箭头正中钉在了竹竿上。而从街市上射过来的箭,则方向不改的一直往商铺大门内而去。
空中的白衣少年,与同时掉下来的两人形成了平行,周围有稀稀落落掉下的竹竿,紧张而又壮观。
少年落地的同时,空中掉下的两人也摔在了地上,嗷嗷叫疼。
叫疼声还没叫上两声,又变成了惊慌的啊声。
君悦果断的弃了手中扎了箭支的竹竿,往前跳了一步接住了正掉下来的另一根。蹲下身体,竹竿贴着地面一扫,扫起了灰尘飞扬,顺带的也扫到了地上一人的后背。
那人被后背的力道扫得在地面滑了好一段距离,滑出危险地带。虽然身上是疼,但是命能保住了。
年有为尽自己最大努力的跑过去,脑子里回响的是快点,再快点。
君悦救下一个,快速起身冲到另一人身边。此时高架已经没了任何主心骨,正倾斜着要倒下来。九十度,八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