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王德柏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场中的两只母鸡缠斗,脖子耿直,斗志昂扬,凶狠激烈。听了手下的汇报后,他随便的挥挥手,“知道了。”
下一秒,他又惊得蹦起来,“你说什么?不见了?”
手下还未离开,恭敬的道:“是。银子走的是水路,到中间时船突然就沉了。我们将船打捞了上来,银子就不见了。”
王德柏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你们把钱藏起来了?”
手下惶恐,“属下绝不敢啊老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银子去了哪里。派人在那段河找了不下三回,什么也没找到。还请老爷明鉴。”
王德柏也没了再看斗鸡的心情,走出斗鸡场,负手沉思。
身后属下亦步亦趋跟着,见前面的老爷不说话,于是大着胆子道:“老爷,会不会是公孙家做的?咱们上次刚劫了他们的银子,他们报复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王德柏点头道。脚步停下,转身吩咐手下道,“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尽快查清楚。”
“是。”手下应下。刚想退身下去,又听主子吩咐道。
“工地那里,你安抚好民工,千万别让他们闹起来。银子迟两日就会送过去。”
迟两日?......手下猜测,“老爷要用自己的私钱去填?”
王德柏摸着鼻孔下的一排胡子,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姓君的那里去。”否则他就会像公孙柳轩一样,被他骂个狗血喷头。
折中的办法,就是先用自己的钱解了眼下之急,等银子找到了再填回来就是。反正填出去的这笔钱数目也不大,他也不在乎。
这不过是件小事,是王家与公孙家私下里暗斗的一个小把戏,无论是公孙家还是王家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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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心情不错,又跑出宫来逛逛。
南宫素寰多次说她,宫外鱼龙混杂的,万一像上次一样被人刺杀了怎么办?君悦每次都是打哈哈敷衍,这热闹的宫外可比安静的王宫有趣多了。
门口蹲守的小乞丐见人出来,忙撒腿就要往营造局的方向跑去。
君悦投给年有为一个眼神,年有为会意,脚下生风眨眼就到了那小乞丐面前,手抓着他的肩头就将人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小乞丐人被提了起来,费力的挣扎,脚下晃蹬踩不到实地。
君悦双臂抱胸,晃悠悠走过来。
小乞丐不大,十来岁年纪,小脸脏兮兮,衣裳破烂,一双眼睛透露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颜色。
“放开他吧!”君悦对年有为道。
年有为放开手,小乞丐一落双脚踏上实地,哼了声转身就要跑。还没跑上一步,后衣领又被年有为给揪住了。
小乞丐转头愤愤恨恨瞪他,“欺负小孩的男人,没种。”
君悦“呃”的抖了一眼,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哈哈,谁教你这个的啊?”
小乞丐回过头来看她,“街上人人都这么说,打小孩的大人,没种。打女人的男人,没种。”
君悦啧啧两声,万万没想到当初骂公孙柳轩的一句话竟然成了流行语。
她走到小男孩面前,轻笑:“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小乞丐抬起脏兮兮小脸看了她两眼,又害怕的低下去,喏喏道:“你长...长得很好看。”
“那你干嘛要跑?”
“你抓我了我能不跑吗?”
君悦朝年有为抬了个下巴,年有为放开小乞丐。小乞丐得了自由,站在原地慌张不安的搅着衣角。
“知道我是谁吗?”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
小乞丐点点头,“你是姜离王。”
“抬起头来。”
小乞丐听话的抬头看她,白衣少年在夏日的阳光下像寺庙里的仙童一样好看,脸上笑容灿烂,目光明媚。
“你一个月每天都在这蹲着?”少年问。
小乞丐点头,“嗯,能有五百文钱。”
“五百文钱能干什么?”她问。
“能吃饱饭,养活妹妹,还可以给其他人看病。”
君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王宫一个月的开支就是两千两银子,而活在底层的一个小乞丐,一个月五百文,不仅养活自己,还能养活其他人。
穷与富,尊与卑,在这个时代,等级分明。
君悦再问:“像你这样的还有多少人?”
小乞丐道:“二十三个。”
“带我去看看吧!”
小乞丐眼睛发亮,“你要帮我们吗?”
君悦莞尔,“也许吧!”
两人跟着小乞丐,一同往他住的地方而去。
他住的地方并不在城外,出了朱雀北道,往西走了约半个时辰,才到一处破旧的房屋前。
房屋应该是无主,显得破败。一扇木质大门松松垮垮要散不散,积了不少的落叶灰尘。
进门前,小乞丐还东张西望了两下,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
君悦疑惑:“你在看什么?”
小乞丐边打开木门边道:“这房子是商行的,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住在这里,会被赶走的。”
君悦明了,商行的房子是要留着买卖的,怎会容乞丐在这住着。
进门后,小乞丐又将门关上。院子里很安静,并没有人。
小乞丐带人进入后院,君悦这才看到,十来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有的正在编着草鞋,有的躺着,有的正在玩闹。
一众小孩子见到进来的小乞丐,很是开心的围过来,“大牛哥大牛哥”的喊,显然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