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时,已过戌时。
含香殿的书房中,君悦看着手上各商家的资料,综合他们的各项指标,选出了几家。
南宫素寰来的时候,笑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事情还没做完,哪能睡。”君悦抬手示意前面的座位,“坐吧!”
又将手边的资料递过去,“这是我选出的商家,你看看。”
南宫素寰接过,一份份看了仔细。后道:“你可真是有办法。有竞争才有优势,我们才有更多的选择。这要是放在几天前,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一斗珍珠米,也就两百文钱。”
“不仅米,还包括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如茶叶,还有冬天用的炭火,布匹,车辆等等。这一圈缩水下来,估计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我刚才大致算了一下,除却宫人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不变之外,估计能省下一千多两银子呢!咱们这小小王宫人本不多,以往每个月开支的冤枉钱就这么多,那皇宫上万人,岂不是花的更多。”
“那当然了。”君悦道,“这些个商家,就是利用主子们足不出户,不懂行情的盲区,大赚特赚,够黑心的。这省下来的银子,姐姐可以多买几件新衣裳,或者珠宝首饰,或者给宫人发发福利,也是不错。”
南宫素寰笑了笑,将资料放回到桌上。“我不缺珠宝首饰,倒是你......”
她看了她好一会,叹了口气。“长这么大估计还没买过一件吧!”
“我不在乎那些。”君悦无所谓道。
这头上每天顶个几斤重的东西,她才不要遭那罪。
南宫素寰收回目光,岔开话题去。“前两天吕济生又去了趟欣兰殿,我总觉得不正常。这房绮文放在王宫里,我也总不安。”
君悦想着,吕济生怀疑她,却又没有任何发现。估计是想从房绮文那里找到突破口吧!
“不安又能怎样,她是皇上送来的人,你还能把她赶出宫去不成。”
南宫素寰看不惯房绮文,因为她们曾经是情敌。就算现在不是了,她也依然不喜欢她。没理由,同性相斥。
房绮文回去后,君悦又继续工作,快到子时才结束。
人刚踏上床睡觉,房氐就来了。
君悦无语,什么大事非得大半夜的来啊!
“甸阳传来的消息,甸阳军近日有所异动。”
君悦眸色一凛,“甸阳军?”
甸阳距离京城可是有些远啊!
房氐猜测道:“莫非,甸阳侯想趁着陛下病危,谋朝篡位?”
君悦沉思了会,摇头道:“甸阳侯虽也是皇室中人,但已经是三服之外,并非嫡系。而如果他要篡位,光靠他的甸阳军是远远不够的。”
“那又是为何?”
“除非,他是听从于人。”
“谁?”
君悦望向窗外的高空,月亮已渐渐的圆了。“西奉和北行两营是岑阁老的人,但是连城掌管的东中南三营却毫无动静,反常即为妖。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甸阳侯已经是连城的人。”
所以是连城调动了甸阳军。
房氐不解,“可是,他为何舍近求远,直接动用三成军不就是?”
君悦解释道:“一,为迷惑对手;二,避开齐帝的注意;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东中南三成军是新建的军营,里面都是新兵,战斗力远不如经验丰富的西奉和北行两营羽林军。”
恒阳,要变天了。
这一刻,终于是要到了。
连城,连琋,你们俩兄弟,谁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告诉玉胤,真到了那一日,密切注意恒阳的动向。如果......”君悦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如果他们两人之间,注定了一个生一个死,死的那个务必要救下。”
房氐沉默了会,才应下。“是。”
其实他不赞成主子的做法,姜离现在也是局势动荡,主子自己都背着一身的麻烦,何必还要去惹来另一个更大的麻烦呢?
可连城和连琋,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知己,一个是爱人。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理智抵不过情感,而为。
---
第二日,君悦将接下来合作的商家名单公布了出去,有人沮丧有人欢喜。
云忌标不淡定了,再次跑去问黎磊打算怎么做?儿子身上带着伤,总不能一直在牢里待着吧!万一待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黎磊犹豫再三,终是决定交出兵器司,换出云帅。
黎镜云道:“就算换掉云帅又如何,咱们再安排一个人顶上去不就是了。”
黎磊摇头,“咱们的人大多都在矿山和龙江,前段时间又派了一批前去处理各地生意,眼下咱们已无人可用了。”
“哈!”黎镜云一愣,“这么严重。那要不把矿山和龙江的人叫回来?”
“你把他们叫回来,君悦就会安排人去接替那边的职位。”
两相比较,他选择先交出兵器司。“反正兵权在我们手上,兵器司迟早会回到咱们手中。”
丁家再次跑去央求王家,让王德柏请求君悦,将他们的儿子放出来。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大牢那种苦。
君悦也不再为难,爽快的答应,扒了官服放人回去了。其职位又安排了个寒门的顶替进去。
至于那三个商家的,也一并放了回去。但同样的,都有所惩罚。
黄家有米,行,捐出一百石来施给穷人;商家修的那座桥,不准再收过桥费,另外还得捐出一千两来,找人把那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