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自拐卖案揭露到今日,整七日。
那四个纵火的凶手已经昭告全城,在刑司的手段下已经交代了一大半,相信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定会和盘托出。
此案涉及之广、影响之大,全城瞩目。
六月十七这晚,四人吃过饭后,便口吐白沫狂抽不止,幸好抢救及时,大夫给的结论是:中毒。
吕济生面对着四人,冷笑:“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活到行刑那天啊!”
四人劫后余生,不可置信,心灰意冷。
杀人灭口啊!
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一口咬定公孙柳轩,最多也就是流放吗?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杀他们灭口呢?
难道说,他们一直被骗。
哼,他们也不做这冤大头。
“我们招,我们全都招,只要能够从轻处罚,我们全都招。”
吕济生得意一笑,“这就对了嘛!”
第二日承运殿上,君悦看过吕济生呈上来的供词后,着人去公孙府将公孙柳轩带来。
公孙柳轩未穿官袍,进殿看过供词后,也是不可置信震惊不已,既不敢肯定这供词的可信性也不敢否认他的真实性。
肯定了,这上面提到的都是他自己人。
否定了,那主谋就还是他。
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指使这四个蠢货纵火烧了青楼的会是自己人,事败后还想嫁祸给他。他们是什么时候生了异心的?
上首传来君悦的声音:“他们四人昨夜差点被杀人灭口,救过来后就写下了这份供状。之前所说是受公孙柳轩指使一词完全是栽赃,真正指使他们的是税价局主司沈之衡和户籍司主司裴翡。这两个人,可都是公孙柳轩你的手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
不等公孙柳轩说话,王德柏已抢先道:“王爷,昨夜这四人交代了之后,臣便带人逮捕了沈之衡和裴翡,二人已经供认。便是他们指使四人纵火,目的就是销毁拐卖来的青楼女子,仕途掩盖他们以毒药控制女人和杀害无辜女子的罪责。”
说着,还呈上了供词。
梨子下去接过,又呈给君悦。
君悦看过了之后,看向公孙柳轩:“这二人又说是你致使他们的,可是真的?”
“血口喷人。”公孙柳轩怒得,“他们这是胡乱攀咬,吃里爬外的东西,这定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得查了才知道。”王德柏得意道,“你别忘了,他们都是你的人,他们指控你,最有力。”
“你......”这明摆这就是趁机报复。
这两个人一撞上,准会擦出火花。
君悦不耐的喝止他们:“都别争了。”
问向吕济生:“吕大人以为呢?”
吕济生抬眸,看了座山的少年一样,沉思了会道:“臣以为此二人的话不可全信。其一,根据崔氏和张氏的供述,拐卖妇女和用毒控制女子,完全是她们的意思,公孙大人并不知情。既然公孙大人不知情,又何来的销毁证据一说。
其二,臣连夜查过税价局和户籍司的账册,发现他们近几年来贪赃枉法,数额之大令人咂舌。也许他们是想通过栽赃的方式,来令自己脱罪。”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一伙的。就算沈之衡和裴翡贪赃,公孙柳轩也必定会替他们兜着。”王德柏反驳道。
吕济生侧身对他道:“王大人,那这又是另一回事了。照你的意思,如果是你的人贪赃枉法,你也会替他们兜着吗?”
“这......”王德柏咬牙闷道,“当然不可能。”
吕济生没有再说。
所以你口上说不可能替你下属兜着罪责,又凭什么说公孙柳轩会?
殿上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看得明白,其实君悦是有心放过公孙柳轩的。
可是,有些人不想放。
黎磊道:“王爷,此事已经很明显了,沈之衡和裴翡若不是得了公孙柳轩的指使,又怎敢做这等杀人放火的事。赋城内这些死了儿子丈夫的贵族可都不是好对付的,还请王爷秉公处置。”
这是威胁上了。
君悦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紧攥了袍子,沉声道:“就是说,单凭那两个人的口述再加上你们的臆测,就可以给公孙柳轩定罪了是吗?”
“他有没有罪,查了不就知道了吗?”王德柏道。
“那是不是有一天你们说本王有罪,然后也要来查一查啊!”君悦语声尖锐,毫不避让。
殿上众人各自嘟囔,这话可不敢接。
君悦起身,黑色王袍衬托少年的高贵冷酷。“真要查,你们哪一个敢说自己是干净的。非要我向皇上请旨,将你们府上的私兵都给收上来才甘心吗?”
这话一落,殿上安静了。谁都不再说一个字。
养私兵几乎每个世家都有,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却从未提到明面上来。如今被君悦大庭广众的说出来,面上总有些难看。
黎磊嘴一襒,“王爷在说什么,臣不知道。”
君悦轻笑,“不知道也好否认也罢,我也不想去追究。我只知道,我没有看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倘若有一天有两个人来跟我说你们犯罪,我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堂而皇之的调查你们?”
殿上再次陷入沉静,个个别过头去不想理会。
黎磊不甘心道:“可是指证他的可是他的人......”
“两个贪赃枉法的败类说的话又岂可相信。依本王看,他们就是鬼迷心窍,走投无路了找个人顶罪。相信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