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绑架了?”
思源殿内,姜离王听了房氐的禀报后,惊得身子猛地站起来。
房氐道:“从城外的打斗痕迹来看,世子应该是被人掳走了。都怪属下疏忽,不该先行离开。”
“那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今天早上下了大雨,冲刷掉了痕迹,暂时无法判断世子此刻的位置。”
人到底是往西而去,还是进城了?他们一无所知。
若是进城还好,城里总是比较好找。可若是出了城,人海茫茫的,要从何找起?
姜离王眼前一黑,身体一晃。近身伺候的梨子忙扶住他站稳,并说着宽慰的话。
年有为问道:“他是从公孙家的别庄出来的,会不会是公孙博找人干的?”
“不是。”房氐否定道,“事情发生的时候,属下就立即派人去查看了公孙家的别庄,公孙博那时候还醉着没醒,所以不可能是他。
而且,从城外的尸体来看,应该有三方人马混战,个个身手不凡,动作利落迅速,又有反侦察能力,不让我们找到一丝一毫踪迹。公孙博应该没有那能力组织这么大规模的绑架。”
年有为冷冰的嘴角几不可闻的抽动了两下。这位主,可真是能闹腾。
前段时间自个离家出走,搞得人仰马翻。这回好了,还被绑架了,弄得鸡飞狗跳。一刻也不消停。
真难伺候。
他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还是栽了。
他转头安慰姜离王道:“大王宽心,世子是个聪明的人,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找到他的线索的。”
姜离王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尽力派人去找,越快找到越好。”
又抱怨,“昨天晚上就该把她接回来。这世道动荡,遇到个土匪强盗可就糟了。”
土匪强盗都喜欢找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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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公孙府邸公孙倩的闺房内,公孙柳轩正一脸愤愤的看着女儿。
“你到底要干什么?青天白日,你带人去杀姜离的世子,你是嫌我们公孙家活得太久了吗?”
公孙倩讽刺道:“父亲,你不是说过吗?在这姜离之内,我们谁都不怕。我们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放肆,君悦岂能和别人相提并论。先不说他是皇上亲封的姜离世子,单就他主持矿山开采和整修龙江这两件事,我们就暂时还不能动他。
这两件事关系到四国的关系,天下格局。他一旦出事,皇上必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从而追究罪魁。我们公孙家是厉害,可再厉害,头顶上还压着一个天呢!”
“我不管。”公孙倩失了理智的歇斯底里,“我就要杀了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你……”公孙柳轩气得脑袋一冲,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挥过去。
公孙倩不躲不闪,昂首挺胸高扬着下巴看向他。
第一次,父女俩如此激烈的对峙。
巴掌停在半空,终究是没有落下。
公孙倩定定地看着父亲,眼角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来,哽咽道:“父亲,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只有绝望。”
公孙柳轩喉咙酸楚,无能为力,这是他对女儿最大的亏欠。
公孙倩又问:“父亲,你们当初真的有尽力的找过我吗?”
“那是当然。”公孙柳轩急道,“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全家人都吃不好,你母亲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那以公孙家的势力,为什么找了那么久还找不到?若不是遇到那个路人,我现在只怕已成了孤魂野鬼了。”
“倩儿。”公孙柳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你这是在怪为父吗?”
公孙倩悲怆一笑,“你是我父亲,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是君悦害的我,你们说不是他做的。我想要杀他,你们说为了利益他不能死。
好,这些我都能接受。那为什么,王家父子把我害成这样,你们非但不为我讨回公道,还日日与他们共事,谋夺利益。我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在这个世族大家里,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待价而沽的。
当你的存在和其他利益不冲突的时候,你可以毫无保留的任性,享受着无上的尊荣;可当你和其他利益冲突的时候,就会被这个家族废弃,因为你的价值,比不上他们想要的利益。
经过那件事之后,她算是看清了。
情,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在利益面前,都是最廉价的东西。
百年世家,呵,不绝情,何以能长存百年。
公孙柳轩惭愧道:“倩儿,你放心,为父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但不是现在。”
“无所谓了。”她早已不信任他们。
既然他们不为她讨回公道,那她就自己讨回。
总有一天,那些曾欺骗过她,伤害过她的人,她会亲手将他们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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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山间的风总是比城里的要冷上几分。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因为下过雨的缘故,人行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深浅不一,长度不同的脚印,以及车轮印和马蹄印。
“噗…噗…”马匹打着响鼻。
“大…大当家,都说…说这君世子武…功高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撂倒了呀?”
一口吃的带着棉帽子的中等个结结巴巴道。
他旁边一人手拿着银枪笑道:“容易吗?我看他那一巴掌打得你也够呛。”
“哪…哪有…就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