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丝…”
君悦梗着脖子,闭着眼睛皱着鼻子,酝酿了很久终于将鼻腔里的那个喷嚏给打了出来。
是哪个王八在骂她?
“少主,夜凉,注意身体。”
房氐将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关心道。
君悦拢了衣裳,揉着发痒的鼻子。感叹:“这山里的夜可真是冷,都赶上深秋了。”
天井里空旷无声,鸡鸭都已经睡了,上房的祖孙三人也睡了,君悦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呆在这里太久了,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父王是否已经知道她如今深处缥缈林?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了,明天就出村,去寻找出路。”
房氐担忧道:“可是少主,我们如今就是两眼摸瞎,根本没有头绪。如果冒然行动,恐怕会陷入更深的绝境。”
“总要试一试的,横竖也走不出去。”
房氐想想也是,就当是破罐子破摔吧!
“那少主进去休息吧!免得受了寒。”
“嗯!”君悦转身,欲走进屋内。
然却在转身时,眼尾扫过院中地上的房屋阴影时,又缓缓的转过来。
“怎么了?”房氐不解。以为是周围有什么状况,可仔细听去,并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君悦不说话,定定的站在原地,黑眸深邃肃穆,侃然正色。
他们的位置是屋檐下,君悦的房前,也就是西厢房前。
“现在是几点?”她问。
“啊?”房氐不明所以。
啥是几点?掷骰子赌博吗?
君悦无语,语言不通真是一大问题。只好翻译到了他们古人的语言,“什么时辰了?”
“哦!”房氐恍然,原来几点是时辰的意思啊!“应该是亥时左右。”
“你确定?”
房氐看向高空中的弯月,肯定道:“月亮未当正空,从天暗起算,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乡下人没有什么日晷,也没有铜壶滴漏,他们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夜晚靠鸡鸣白天靠太阳来判断时间。
但这不是君悦注意的问题。
亥时,也就是夜晚的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月亮仍偏东,影子会朝西边。
昨夜她跟兰若先在院子里赏月的时候,也是亥时。当时他们坐在西厢房门前,东厢房的屋影投射在了天井中。
而现在,也是同样的时间,东厢房的屋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院子大门的影子。
也就是说,兰家这个院子,原本是东厢房在东边,大门在南边。而现在是东厢房在北边,大门在东边。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好像转了九十度一般,由原来的坐北朝南,变成了现在的坐西朝东。
君悦双眸一闪,那个困扰了她多日的、为什么缥缈林的植物不分向阳面和背阳面的、为什么跟着太阳轨迹走却一直走不出去的问题,呼之欲解。
她疾步走到天井中,抬头望向东边挂的弯月,又转身望向背后的西边。
北边的夜空上,那颗闪亮耀眼的星光像像自由女神高举的火炬一样,在众多闪耀星星的墨色苍穹中高傲的俯视天地。
房氐不明所以,跟着自家主子又是走又是转的,好像在舞台上唱大戏似的,看起来有点…嗯…傻…
“你跳到房顶去看看。”君悦吩咐道。
“看什么?”
“看看东厢房的影子是不是在这房子的后面?”
房氐心里打鼓,刚才是走转,现在是跳,更像唱大戏了。是不是待会还得翻跟斗啊?
少主是不是在这村子里呆久了智商下降啊?月亮在东边影子当然在西边啊!
心里虽是怀疑,可身体还是依了君悦的意思跳上房顶。而后又跳下来回话,“是在后面。”
君悦猜测的答案得到了更有力的印证,喜上眉梢。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终于知道规律了,终于解开这个缥缈林的奥秘了。
“去叫人,我们马上离开。”
“哈?”房氐一愣一愣的,这戏本子是不是换得太快了?“少主是说我们要离开村子?”
君悦摇头,“不,我们要离开缥缈林。”
“……”房氐觉得,他今天晚上的脑子,真是赶不上主子的跳跃。
刚才不是还说要养精蓄锐明天出村找出路吗?这才小会的功夫,上蹿下跳一圈后就说要走了,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
他为难的劝道:“少主,属下知道你着急,但也得等天亮了我们才能走啊!”
君悦掩饰不住的兴奋,“不,就是要在夜里我们才能走得出去。我们之前,都错了。”
“少主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白天赶路是错的?”
“是也不是。我们之前错,是错在我们跟着太阳走。”
这是何道理?
房氐更加不解,太阳是大自然中最稳妥的引路明灯,怎么可能会有错?难不成太阳还能从南边升起来的?
“难不成跟着太阳走是错的,跟着月亮走才是对的?”
跟着月亮走和跟着太阳走,不都一个样吗?
“要想走出这个林子,跟着太阳或月亮走是没用的。”君悦抬臂,食指指着天空。
道:“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那是北极星,月亮和太阳都会动,而它终年位置不变。只有在晴朗的夏天才能看到,其他时间很难看到。”
房氐蒙圈,“啥是北极星?”
嗯……君悦一噎,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天文家还没发现北极星。
她只知道有这么一颗星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