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热闹得很。
除了护送君悦的二十名侍卫,还有啟麟,姬墨衔,权懿,以及他们各自的队伍。
这一次为齐帝贺寿,他们流连了这么久,可终于舍得回去了。
“二公子,你可终于来了。”
啟麟还是挂着招牌式的邪恶的笑容,一双如鹰的眼睛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众人各自见礼,面上恭和。
君悦笑问:“鄂王殿下可欣赏够了这恒阳的风景?您这可是特地来为在下送行的?”
“这恒阳的风景,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本王离国多日,是时候该回去了。听闻二公子也是今日回去,不如同行如何?路上也好有个伴。”
“有王爷陪伴,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在下归心似箭,只怕没有闲情与王爷一路欣赏风景。不过…”
君悦的视线落在他一侧的人身上,“看权大将军和越王爷的装束,应该也是今日回国,三位倒是可以搭伴而行。”
权懿手背于后,眼眸似狼。“在下也是急于回去,无暇赏景。”
扯蛋。
既然无暇,那还逗留在这里这么久做什么?放屁啊!
君悦看向他们各自的队伍,的确没有马车,只有轻骑,想必仪仗已经先行一步。
她问向三人中最矮的一个,“越王爷也不欣赏风景了吗?”
“我倒是想啊!”姬墨衔苦了一张脸,折扇刷的一下打开,fēng_liú放浪。“可是我那王妃写信来告知,她已有身孕,我也是急着回去。”
这理由也好意思说出来充数,就不怕你老婆肚子里的种不是你的。
“那真是恭喜。”
“呵呵,同喜同喜。”
喜你个屁。
看来这个伴,还不结不行了。
君悦转身,看向连城。暖阳下少年清朗俊雅,风姿卓越。“我该走了。”
连城点点头,伸手将君悦拉至一旁,沉声说:“这一路甚是不平,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路上所需的东西我都已经替你备好,回去之后,别忘了写信报个平安。”
他看向跟随君悦的士兵,郑重道:“付招和他的手下几人皆是我的心腹,可值得信赖,可将生死相托。”
付招,是连城的死士之一。
君悦眯了眼睛,连城的话,似乎话中有话。
他竟出动自己的死士来保护她,为什么?
是不信任齐帝安排的侍卫吗?
还是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千言万语我就不说了。”君悦望进他的眼睛里,道了声“多谢”。
“待你回来的时候,我必会准备好美酒,陪君醉笑。”
“好。你这话,我记住了。保重。”
君悦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绳,一个利落的翻身,坐了上去。桂花站在马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抬头仰望。
那边,啟麟,姬墨衔和权懿也都各自跟连城揖手道别。然后走向自己的队伍,利落上马,整装待发。
君悦回头,最后一眼看着这座美不胜收的城市,这个困了她三年的囚笼,这个暗流汹涌的帝都,既想逃离又留恋。
城楼上,旌旗飘动,寂静无声。
至始至终,连琋都没有再出现。
城楼下,连城微笑着向她挥手,诉说离别之意。
“保重。”
既然对他无情,那就潇洒一点吧!
君悦转回头,马鞭一挥,扬长而去。身后卷起滚滚尘土,盘旋空中,久久未散。
连城,再见时,若你为帝,我来为你道贺;若你为寇,我陪你醉饮。
人对未来,总是习惯的抱着美好的幻想。总想着即便是坏的,也不至于坏到哪去。
可直到后来君悦才知道,人世间,哪来这么多美好的事情。生逢乱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人间地狱四字是无法靠想象的,等你亲眼目睹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场即便已过经年只要一想起都会痛得撕心裂肺的噩梦。
---
连琋奉旨到勤政殿来见齐帝,却在到了门口的时候,方达正好出来。
“五殿下来了。陛下说如果殿下来了,就先等一会,他正跟四皇子商量事情呢!”
“既然父皇忙,本宫候着就是,方公公去忙吧!”
“哎,那奴才就先失礼了。”方达行了一礼,而后退了下去。他得去琉璃宫宣旨,今夜芸妃侍寝。
连琋身着淡蓝色私服,站在勤政殿廊下,微抬下巴遥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玉兰花瓣映入眼帘,迟迟不落。
此刻的她,应该到了顶楼山了吧!她定像一只脱了笼子的鸟,终于可以自由的飞翔。
殿内,齐帝坐于御案后,手握朱砂笔,正批阅面前的奏折。
“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御案前,连城恭敬的站立,上身微微倾斜垂眸。“已经派出去了,除了父皇安排的侍卫,一路上还有我们的人,绝不会失手。”
“你办事,朕放心。”
“父皇英明。”连城恭敬回道,欲言又止。
齐帝抬了抬眼皮,斜了眼前的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有什么想问就问吧!你我父子,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连城头垂得更低了,“父皇,儿臣不解,那君悦不过一个藩王次子,为何一定要死?他若死了,待姜离王也死了,姜离岂不是成了无主之地?”
齐帝在奏折上圈了几个圈,又提笔两行,这才满意的合上,放置一旁。
手旁有方达备好的热茶,齐帝喝了一口,舒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