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得了自由,揉了揉肩膀。这家伙别看着瘦瘦弱弱的,劲可真大。
“君悦。”
“嗯?”
连琋抓着她的肩膀不放。“你还从未送过我什么东西呢!送我一样可好?”
这倒是为难她了。“我这里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不如等我回去了,想好了送你什么,再差人送过来给你可好?”
说完这话,君悦又觉得不妥。这不明摆着跟他说“以后常联系”嘛!
可没等她解释,他已经高兴的接了话。“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不会。”
好吧!其实……朋友之间,常联系也不是不可以。
连琋松开手,垂于身侧,琉璃目中星光渐渐暗淡下来。
他似纠结了很久,才问道:“君悦,若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去投奔你,你可会收留我?”
君悦无奈摇头,这孩子又在说傻话了。“你是天之骄子,父亲是帝母亲是后,又怎会一无所有。”
即便将来登不上皇位,也能封个亲王,依然受万人敬仰。
“那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呢?”他倔强的又问,“你可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
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他不轻易对一个人敞开心怀,一旦敞开,就认定了是一生。所以,他害怕被背叛。
在有些事情上,他表现得过分的成熟。但在有些事情上,又表现得十分幼稚。
君悦抬手,将他脸侧的一缕发丝别过颈后。“连琋,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这个人,无关你是不是皇子。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喜欢你。”
虽然脾气大了点,性格怪了点,但她就是喜欢。
“呵呵。”他难得的露出有点……傻的表情,“那我要住在你的王宫里。”
“除了我父王母后的寝宫,你可以任意挑。不过你可得有心理准备,我的王宫,可没有你的好,没有你的大。”
“我记住你的话了。”他再一次像个孩子般高兴的拥她入怀。
君悦母性泛滥的轻拍了拍他的背,蚕丝的面料与掌心摩擦,带来丝滑的触感。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嗯。”他松开了手,定定看了她两眼,“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得了回应,他才转身走下台阶。轻松的身影不似两人永久的分别,而是暂时的回去睡一觉而已,明天又可以见着了。
到了院门口,他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满面的柔情,眸光璀璨如星辰。嘴角的微笑如春日里的暖阳,温和,干净,纯真,淡雅。
他整个人置身在朦胧的夜色中,仿佛是浮世中百转千回的那个人,总在午夜梦回中出现,然后一遍一遍的承诺。
“君悦,我会去找你的。”
许多年后,君悦每每想起今夜连琋的这个干净纯真的笑容,心中不免总有些遗憾。这样干净天真的笑,就像人的生命一样,过一年少一年,见一次少一次。
如果她能预测后来发生的事,她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将这个笑容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心里,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个笑容,毫无杂质。
这个笑容,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这个笑容,满是坚定。
这个笑容,倾城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潋滟了芳华。
空气中还残留有淡淡的玉兰花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也许以后只会在记忆里出现了吧!
桂花进来时,见他家主子还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姿势,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好的人啊!要是能跟咱们走就好了。”
君悦喃喃道:“桂花,我有点不想回去了,留下来,哪怕是站在远处,至少能看见。”
桂花的小心脏差点承受不住的停止呼吸。“公子,你可别吓我。”
以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她还真的做出来。
君悦瞥了他一眼,自嘲一笑。“逗你的。前面铺了那么多的路,如今所有人都已就位,哪能说不回就不回的。”
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另一半。她没有伟大到弃了自己的自由,看着以后他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栖。
她本来,就是一个过客。
“公子能这么想就好。”桂花抽了抽嘴角。“嗳,公子,你去哪?”
君悦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去御膳房。”
桂花乐了,“去御膳房好啊!临走前是该好好吃一餐,不然明天哪有力气赶路。”
瞧着走远了的主子,他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公子,别忘了我的红烧鱼。”
御膳房里,格局依旧,灯火依旧。
君悦看着一锅一灶,不禁想起了初次来这里的场景。
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王胖子已经是御膳房的总管,打下手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他干的活了。
烧火,打鸡蛋,剁肉馅,蒸鸡蛋,炒肉沫。动作娴熟麻利。
最后将炒出来的肉沫倒入蛋羹中,大功告成。
这道菜,非常简单,但连琋总学不会。即便样子像了,也没有她做的味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也找不出来。
连琋,你下次想吃蛋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
回到芳华苑时,房氐已经来了。
将红烧鱼交给桂花,君悦在一旁坐下。“怎么样了?”
“少主,一路都已经安排妥当。每条道上都有我们的人,每个点都有我们的人接应。”
“嗯。啟麟和权懿可还在城内?”
房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