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么说,本宫也记起来了,是皇上亲封的永和公主,如今嫁到姜离去,也真是天各一方。”
齐晴叹了一声,“当时绮文被皇上封为永和公主,我们可都羡慕极了。她还能嫁给姜离的世子,一生荣耀,可真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人生呢!
谁成想,天有不测风云,姜离的世子英年早逝,这好好一生,就这么结束了。昨天收到她的来信,信中所言皆是各种苦楚,人情冷暖,令人无比心酸。”
如果君鴌还活着,姜离臣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对她至少表面上恭恭敬敬。
可如今君君鴌死了,没留下一儿半女,谁还会给一个不受欢迎的寡妇好脸色看。
人之常情,换做是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皇后感慨,“这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了的,要走什么样路,经历什么样的事,那都是有定数的,该经历的始终还是会遇到,该得到的时候还是会得到。”
齐晴垂眸,静静听着。
“不过这个绮文也是可怜,如今她父亲贵为丞相,留一个女儿在异地他乡守寡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有时间本宫跟皇上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她接回来。”
齐晴起身,行了一礼。“如此,儿媳替绮文先谢过母后了。”
“快起来吧!”皇后虚扶了她一下,“你也先别急着谢,这事皇上会怎么裁决,本宫也不知道。”
齐晴又再次谢过,说着一些皇后宅心仁厚、恭谨厚德的恭维话。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反正皇后听着是很开心。
一番恭维过后,两人聊的话题又跑到了最近流行的胭脂服饰上去了。皇后不常出宫,所以对于外面的趣事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正说着,距离亭子一百多步以外的小径上,有个小宫女正捧着东西,埋头行走。
皇后来了兴致,问道:“那是谁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英娘上前一步,回道:“是狄嫔身边的宫女流苏。据说狄嫔自从去了静园,每日卸钗素装,诵经祈福。流苏手里的,应是香烛。”
“哼。”皇后一声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儿子犯的事,桩桩件件可都是死罪。若不是皇上隆恩,她哪里还能有个容身之所。这宫里的女人,无论高低贵贱,能活命就是幸福的。”
齐晴笼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
宫里活着的女人是幸福的,弦外之音就是死了的就是活该的。
而连城的生母,就是死了的。
“刚才还说到人的一生,都是命定的,有什么就拿什么,不属于他的就不要去肖想,不然只会落得个满盘皆输、下场凄惨。”皇后看向齐晴,笑问,“你说是不是?”
齐晴垂眸。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若说是,她这是对狄嫔落井下石,顺道的也承认了连城不该对皇位动心思。
如果说不是,就等于忤逆了皇后意思。
齐晴身子一晃,又迅速站稳,尴尬一笑。“对不起啊母后,昨夜未能睡好,刚才有些走神了。母后刚才问儿媳何事?”
皇后气得真想一脚踹过去。
骗谁呢!刚才说话还挺顺溜的,下一秒就犯困了?
瞧她面色红润两眼发光的,哪里像是犯困的样子!
可刚才的话,皇后却是不可能再问的,只好顺了齐晴的话。“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也是好事,可也得克制一点,别坏了身子。”
齐晴娇羞的又低下头去,耳根子渐染红晕。“谢母后关心。母后,儿媳难得进宫一趟,还得去跟芸妃娘娘请安,儿媳就不打扰母后赏花了。”
“去吧!你跟飞凤本来就是好姐妹,如今她不在芸妃身边,你也要经常进宫来陪陪芸妃,替她尽了孝心。”
“儿媳遵旨,儿媳告退。”
皇后笑脸相送,在齐晴转过身后立马的收了回来。
英娘走过来,看着齐晴远去的背影,愤道:“四皇子妃是越来越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了。”
“长大了的鹰,自然是要飞走的。当初将她安排在老四身边,原是想监视老四的,却没成想,她竟对老四动了真情。”
男人动了情,会变傻,变笨,变得容易冲动。像一朵娇贵的兰花,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可女人不同。
女人一旦动了情,她们会变得坚强,冷静,聪慧。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自己的所爱的人着想。为此,她可以燃成熊熊烈火,烧尽一切,只为保护自己的爱人。
齐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花丛中,独留一阵幽香。
英娘又问:“那四皇子妃今日来,所谓何事?”
难不成就真的只为了送一盘冰糖雪梨?
皇后借着英娘手臂的力量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阳光之下。
午后的阳光炽热晃眼,将她一身百鸟朝凤的蓝色蜀锦宫装衬得耀眼夺目,锦上金线闪着粼粼亮光,金灿灿刺眼。
“她名为送梨,实则是要让本宫向皇上提及接房绮文回恒阳之事。”
英娘还是不解,“可这事她完全可以跟四皇子说,让四皇子去跟皇上说不就是了,何必绕过娘娘您这来?”
“这是女人的事,若是老四去说就太唐突了。皇上一定会怀疑,一个皇子,怎么突然的去关心一个臣子的女儿?若是他们二人之间没有点什么,谁信。
若是本宫去跟皇上说,那结果就不一样了。皇上不但不怀疑,反而会认为她重情重义。间接的,皇上对老四的看法,又会赞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