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左一只马又一朵花的跟在君悦的身旁,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公子,你刚才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君悦转头看他,狡黠一笑。“你猜。”
“要我猜啊!”桂花仰头想了想,又惊讶道,“公子的意思是那老板真的是偷钱的人?”
君悦摇摇头,“那老板的确是个诚信的人,他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是待人谦和,举止有礼,说话还有点文邹邹的,应该也读过几年书,不会做偷窃这样的事。”
桂花不解了。“难不成是那个胖子监守自盗?怪不得他不敢去公堂。”
君悦还是摇头,“他全身上下无处不在跟别人说‘爷是有钱人’,他才不会因为几两银子去污蔑别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钱是自己飞走的啊?
君悦见他很苦恼的样子,提醒道:“你可记得,当时摊位旁除了他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
桂花回放电影想了想,终于在某个地方按了暂停键,惊讶不已。“那个小男孩,公子是说偷钱的是那个小男孩?”
君悦点点头,意思是:你终于猜对了。
“怎么可能?”桂花还是不敢相信,“他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是小偷呢?”
“那个胖子的腰带上,染了一块红色的颜料,那肯定是盗者无意之中留下的。而当时在场的,手染颜料的,就是那个正在画灯笼的小男孩。”
“哦。”桂花恍然大悟,“那公子,你当时为什么不指认出来呢?也好把钱还给失主。”
君悦把玩着一个摊子上的荷包。“那胖子那么爱炫富,丢点银子对他影响也不大,就当是用于积德行善了。芦山镇不大,街头发生的事,不出两个时辰就能传到街尾。
我若指出了那个小男孩,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相信在他父亲的教导下,应该能改邪归正的。”
所以他刚才对那老板说是胖子的腰带上染了污渍,而不是染了颜料。是想给读书人留点颜面,也是给那孩子一条生路。
有时候,杀人的不是刀剑,是可怕的流言蜚语。
桂花又是长长的“哦”了一声,对他家主子是越来越崇拜了。公子以前讷讷的,傅先生说是因为他开窍得晚。
这不,一病之后,猛地就开了窍了。
可是这一开窍,就又得背井离乡。
大王到底是对他这个略有些傻的儿子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才让他去北齐,而不是让世子去。
君悦可不知道桂花心里正在为他悲伤,他愉悦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遇到好玩的就摸两下,也不买。
“公子,你怎么只看不买啊?”桂花不解。
君悦道:“好看不一定要买啊,再说了,买回去了你明天帮我扛走啊!”
桂花想想也是,反正也只是看一晚,又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带走。于是也陪着他东看看西瞧瞧,兴奋过头,连手里的一马一花也不知扔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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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前方传来了敲锣声。不少人已经往前面跑去,瞧瞧是什么热闹。
“公子,快走,去看看。”桂花扔了这么一句话,就一马当先跑了,连他这个主子都抛之脑后。
君悦无奈的撇嘴,他哪里像个奴才了,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应该老成却幼稚的奴才。
不过,他也想过去看看。
电视剧里也不是瞎演的,这古代的夜生活其实也挺丰富的,东边歇锣西边起,热热闹闹迎新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前面,脚刚站稳,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推,紧接着熟悉的冷冷声音又传来:“离我儿子远一点。”
君悦转头看去,可不就是这几天没给过他好脸色又赖着白吃白住的妇人。妇人冷眼警惕的看着他,将小男孩紧紧的护在怀中。
君悦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明白,为何她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细细算来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切。”君悦回以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动离开她几步远的距离,省得被她身上的冷气吹得皮肤缺水。
他不知道,小男孩在看到他翻白眼的时候,掩嘴笑了出来。
前面锣声已经停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出来,朗声道:
“诸位乡亲,小老儿不才,出了几道谜题。猜中谜题者,就可以拿走对应的灯笼。”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从那边起,灯笼越大,谜题就越难。诸位乡亲,就看各位的运气了。”
话音落,围着的人纷纷上前,去看灯笼下挂着的谜题,差点将站在前面的老者给挤得趴下。
有人眼疾手快,已经捷足先登拿走了第一个。
君悦也随入了人群中,老实说,对于这古代的灯谜,他没玩过。不过应该就是看一句诗猜一种动物或者打一个字之类的。
奖品无非也就是各式各样的灯笼,没什么新鲜,不过重在乐趣。
同一种东西,花钱去买的,和作为奖品赢来的,拿在手里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
“似手非手,胳膊外扭。公子,这是什么字啊?”身旁响起了桂花的声音。
君悦看都没看他一眼。“毛。”
迈步继续往前走,有人正在挤着脑汁想答案。有的青年才俊赢了灯笼,送给了他身旁的美人。有的父亲正在问孩子想要哪一个。
这一切,很温馨,很热闹,霓虹璀璨,万家灯火,欢声笑语。
君悦却觉得很孤独,这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