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觉得自己可能表现的太过好说话了,竟然让这么懦弱的小白花都敢生她的气。
她不觉板起了脸,道:“你难道没看出来,你那什么春哥哥洁清自矢,你却非要给他钱,这不是陷他于不义吗?”
许裳华呆呆道:“这,这些我都听不懂……”
“这么说吧,他都说了,这些债务要靠着自己来还,他可是知上进的好青年,不愿意拿人手短,更何况还要你一个女孩子来接济,这不是很丢人吗,要是被他的朋友知道了,别人岂不是笑话他是个吃软饭的,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样的白话许裳华就听得懂了,她愣一瞬,陡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如果我给了他钱,帮助他,其实是害了他。”
“正是。”裳华道:“他那么正直的人,你可不能随便插手,万一将来养出来一个贪官,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许裳华深以为然的点头:“你说的是,是我不懂事。”旋即又感激的握住裳华的手:“幸好有你。”
裳华哼了一声,推开她的手。
许裳华又羞涩的道:“没想到春玉哥哥竟是这般高洁正直的人……”
实在是不想再跟她说话,回到流亭阁之后,李氏那边的丫鬟又送了几身衣裳过来给她挑选。
因为两人在一具身体里还不是多么的协调,就没有穿在身上试,只是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最后选定了一条浅粉色的衣裙,和首饰盒子放在一处,等到梅林宴那天再穿。
下午在庭院里看了会书,很快日暮西斜,下人摆了一桌饭,裳华正准备开动,李氏就来了。
在外头忙了一整天,她看起来身上多了些风尘,但身躯还是有些胖的,加之衣裳虽简练但一眼看上去便是十分好的料子,不像哪家的夫人,倒像是个土财主家的地主婆。
“娘,你怎么来了?”
李氏笑道:“自然是来看看我女儿。”
走进屋在桌边坐下,春白在旁边添了双筷子,李氏也不拘束,便同她一块将饭吃了。边说边吃,见裳华吃的不比她少,李氏笑眯眯的道:“我女儿饭量见长,看来是要长身体了。”
许裳华气的说不出话,别看裳华平时好说话,一到吃东西的时候就跟头牛似的,她根本没有半点身体的控制权,怎么说也不会听。
兴许黄泉使者都没吃过东西吧,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李氏回头望了望站在一旁侍候的春白,再往外瞧瞧黑漆漆的院子,开口道:“娘这几天有些忙,想着你身体还没大好,也就没跟你提这回事,今儿见你都好的差不多了,便想跟你说说。”
裳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杯水润了嗓子,道:“娘亲想说什么?”
李氏道:“你身边原先有几个丫头,都是老夫人给的,因着辈分我也不好阻拦,不过前段时间你坠湖,她们也是半点不顶用,还有一个竟然敢跑到听松堂嚼舌根,我一气之下统统都给发卖了。”
看了看春白,她道:“春白这丫头原是我身边二等的,跟着我也有两年了,不说多机灵,但至少是手脚麻利,也信得过的,娘想把她拨给你用,你看如何?”
闻言裳华微睁大了眼睛,看了眼春白,又看向李氏:“啊,原来春白还不是我的人啊?”
这话说的,李氏忍不住就笑了:“是你的,是你的,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人了,你只要不嫌弃她,娘就放心了。不过一个丫头也不够用,我寻思着你过两天就要去梅林宴了,至少还得再添两个丫头才行。我身边的大丫鬟年纪都大了,跟你小女孩家家在一起,也怕你烦,正好四个二等的与你年纪相仿,春白算一个,另外你就先再挑一个吧。”
李氏吩咐了春白一声,春白便出去唤人了,不多时便带来了另外三个丫头,其中的两个模样都算不错,有一个姿色要更好一些,这两人身量相仿,唯有最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是个十分胖的丫头。
想来是路上春白都与她们说了,几个丫鬟也认识裳华,便一一见礼。
“婢子夏红,见过小姐。”
“婢子秋蓝,见过小姐。”
裳华看着最后头那个胖胖的丫鬟,不等她站出来说,便猜道:“莫非,你叫冬绿?”
此话一出李氏便噗哧一声笑了,身后三个丫鬟也偷偷掩嘴笑起来,那胖丫头一脚迈出来,掷地有声,一板一眼的道:“回小姐,婢子叫冬瓜。”
嗯?
这一下,连裳华都忍不住笑了:“为何要叫冬瓜?”
其他三人的名字不都取的挺好的吗?
冬瓜站的直挺挺的,有些呆板,也不说话。
李氏道:“这是几年前我在京外的太庙那边捡到的,正是大冬天,也不知是谁家如此心狠,将她丢在了外头。那时她饿的狠了,在路边捡了人间不要的冬瓜糖吃,我瞧的心酸,就给带回来了。她不似别人灵活,又能吃,就放在厨房里当个烧火丫头,这两年才调到我身边的。”
裳华不由奇道:“娘亲平时都让冬瓜做些什么?”
这个……
李氏轻咳了一声:“娘那里不是有许多账册吗,也不好假他人之手,就让她帮我搬了。”
裳华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她还是娘亲的得力帮手,我却不好要了。”
李氏忙道:“有什么不好要的,娘手底下又不缺人,把她们带来,本来就是打算全给你的。”
裳华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胳膊:“娘亲真好,我正有一些打算呢。”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