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正困的打哈欠的裳华陡然清醒了一些,正看见许裳华手上拿着块玉要塞给郑春玉。凭着她多年的眼力和经验,这必然是块好玉无疑。
这小白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玉呢,她到底知不知道玉是什么东西?
裳华心头痛痛,对于她而言,玉可是命根子啊。
听母后当年说,她出生的时候嘴中便含着一块玉,百鸟争鸣,天降祥瑞。她长大后在用法术时,也是以玉做法宝,威力非同小可,她嗜玉如命,就是死了也是因为玉。
这小白花怎么就这么好骗,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华儿妹妹……”郑春玉瞠大双目看她,有些不敢置信。
许裳华低着头,小声道:“春玉哥哥不是曾说过,待你科考中举时,便会给我买这京城中最好的东西么,我,我不要什么东西,这玉就算先借给春玉哥哥还债,等他日你中举了,将这块玉再赎回来还我就,就是了。”
春白在后头几次想阻止,可想起许裳华虽然软弱却很固执的性格,不由得头疼无奈。
我的小姐啊,这是私相授受啊,私相授受,要是被人抓到了,名声可就全毁了。
她躲了躲脚,转身四下张望,仔细看着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郑春玉望着那玉,眼神微闪了闪,抿了下唇,还是推拒道:“华儿妹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许裳华眉头微蹙,还待将玉再推过去,就在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裳华突然冒了出来。
她左手一伸,飞快地将玉给拿了回去,重新挂在腰封上,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太贵重了。”
郑春玉本来想等她再推过来时就“勉为其难”接下来,手都伸了一半却不曾想她突然这么说,一时间瞠目结舌。
裳华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道:“自古以来,君子便是坚贞不屈,洁清自矢,你都说了要锤炼自身,我若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助你,岂不是给你添了个大麻烦,是我的不是了。”
郑春玉一只手伸着都忘记了放下,愣愣的看着她,像是头一回见她一样。
裳华见他这呆呆的模样着实有点可怜,略一思索,勉为其难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递过去:“虽然不该让你丢了清廉浩气,但这区区一根钗子也不算是多大的污点,你便收下吧。”
郑春玉到底不是个傻得,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他方才那一番欲擒故纵的推拒,让许裳华反悔了,这才搬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说。
他心中后悔自己怎么不直接接过来,此刻只觉得手中火辣辣的,恨不得将那块价值千两的玉诀握在手里,又有些惊讶一向唯唯诺诺的许裳华能说出这么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来。
“华儿妹妹此言……正得我心。”郑春玉艰难的将这几个字吐出来,看着那银钗,想接又觉这前后两件东西的差别实在太大,心中不顺,便为难道:“春玉妹妹,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若拿了女子环钗去典当也是不好看。”
不若换成银两,哪怕少些,他也不觉得丢人,还可以直接拿去用。
本来以许裳华的性子,此刻明白过来必然是要去给他找纹银了,只可惜此刻说话的人是裳华,她手撑着下巴,想了想,竟深觉有理道:“瑕瑜不相掩,君子此良玉,公子果然是浩然正气,是我想左了,怎能用这等俗物来玷污公子的品节。”
说罢,她深感歉意的拂了拂,将那银钗又插回了头上。
郑春玉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的看着她。
瑕瑜不相掩,君子此良玉。
这一句话他从未听过,为何许裳华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来,她,她不是从不读书上女学的吗?
“小女就先告辞了,等公子科考得中,到时再送一份厚礼,方对得起公子高洁的人品。”裳华微一点头,便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春白也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裳华都走出一小段距离了,她才忙疾步跟了上去,心中暗暗欣喜,幸好小姐在关键时刻又正常回来了,不然还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郑春玉呆怔了半晌,回过神来时,裳华都已经走到了小门门口,眼看着就要消失在眼前,他赶忙喊道:“华儿妹妹。”
许裳华下意识回过头来看他。
对上她的脸,不知怎的,郑春玉就想起方才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的情景,一时竟不知自己叫住她要说什么,迟疑了好一阵,才结巴道:“那个,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这回裳华没有说话,门房开了门,她径直便走了进去,随后门便关上,只余外头香樟树的残叶落下来几片。
郑春玉望着那门,皱起了眉头,暗暗恼恨自己,转身也走了。
进府之后,春白立即跟在边上,兴冲冲的道:“小姐您今日可真是好口才,婢子刚刚可都吓死了,幸好小姐没有犯傻。”
原来春白也觉得不该给那块玉么?她就说,也只有小白花才这么好骗,随手就给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春白继续道:“婢子在旁边盯的紧紧的,幸好这小门进出的人少,不然要是看到小姐给那郑公子东西,私相授受的事传出去,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私相授受?
裳华:“……”
原来不是因为东西贵重。
她都忘了凡间还有这么一说了,干笑一声,正要说话圆过去,一直呆呆的不明所以的许裳华才反应过来有这么回事似的,打了个激灵。
她魂体往左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