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娘惊讶地看了一眼朱超石,笑着试探问道:“听说这把枪名唤涯角枪,是常山赵子龙专用的枪,跟随他经历上百场战争,赢战无数。如此名枪,将军当真愿意送我?”
朱超石不舍地看了那柄枪,脸上横肉直跳,经过内心一番挣扎之后,紧闭上眼说:“只要姑娘喜欢”
见朱超石百般纠结痛苦的模样,牧娘不由低头偷笑一阵,悄悄地将长枪放了回去。“多谢将军厚爱。只是我不习惯用这么大件的兵器。”
朱超石终于松了口气,请座后,问起了正事,“姑娘此番前来,敢问有何指教啊?”
牧娘默然,四下望了望。
朱超石会意,即刻命退了下人。
牧娘这才说道:“我奉三王爷之命,特来邀请朱将军赴宴。”
朱超石惊讶地问:“三王爷?不是画颜?”
牧娘不解道:“将军为何提起画颜?”
奇怪,她明明就是桃园的人,却在我面前装聋作哑,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朱超石暗自心想,继而转问道:“三王爷为何让你来通报?”
牧娘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那忘尘楼名面虽是茶楼,实际是传送消息的场所,如今太后下令严封国道,‘没有几个人能进城探得了消息。而我牧娘名声在外,又身居京城之内,三王爷便托付我交办此事。”
牧娘自是没有说真话,她之所以前来,是因为画颜的传书,信中告知她,要想尽办法将朱超石带到宜都王府,并不能暴露画颜的踪迹,以防他中途叛变。
虽然画颜复生的消息,众人皆知,但她在宜都王府的事并未完全公开,这就造成,一半人知,一半人不知,真真假假才最安全。
“原来如此。”朱超石表面应付着,可心里仍然起疑。
朱超石低头想了想,忽笑着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三王爷有何喜事,宴请群臣啊?”
牧娘看透朱超石仍戒备自己,直接道:“将军误会了,王爷只请将军一人赴宴。将军若非要一个理由,也可理解为,王爷管制一方,民安政和,喜开酒宴,想请将军一同分享喜悦。”
朱超石听觉她有嘲讽之意,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牧娘朝门外看一眼,转身直面朱超石说道:“我也不跟将军打哑谜。王爷的意思,想必将军定然明白。王爷想提醒将军的是,将军别忘了从前在忘尘楼与他立下的约定。还有,朝廷无缘无故召唤将军回京,而将军前脚刚踏入城门,太后后脚就下令严封城门,将军接连几日请求面圣,都被太后搪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将军也该有所警觉。”
朱超石浑然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太后想趁机夺取本将军的兵权?”
牧娘摇头笑了笑,“将军说对了一半,太后想要夺取的不只是将军手中的兵权。”
“此话怎讲?”
牧娘耐心地解释道:“将军手握十万兵马,他们都是跟着将军您从开国之前到如今出生入死,您在他们心中的分量自比朝廷重要,倘若平白无故地削夺了将军的兵权,您的手下们定然不服,如此,他们必然要在您的身上强加罪名。您若不死,他们无法统领军心。”
朱超石颓然地跌坐在座椅上,惶惶道:“果真如此,我又如何能出得了城面见三王爷”
牧娘上前,安慰道:“将军不必担忧,王爷早已为将军铺好了路,只等将军驾临。”
朱超石顿然起身,正要答应,忽又犹豫起来。
他心想,我若带就此兵投了三王爷,难保他不会像太后一样夺我的兵权,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再者,若是被太后得知,我投靠了三王爷,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的安危又有谁能保证?
牧娘瞧出朱超石有所顾虑,淡淡地又说了一句:“将军放心,王爷是要成一番大业的,只要是跟随王爷的人,均有保障。王爷特意说了,将军的兵,仍由将军带领。”
“王爷当真如此说?!”朱超石惊讶地问。
牧娘笑答道:“三王爷仁义天下皆知,将军还在犹豫什么?”她又进一步诱导道:“太后,朝廷,哪个了解过朱将军的辛劳?当年没有朱将军陪同先皇打天下,哪有他们如今的福可享?他们非但不将朱将军看重,反而暗地里谋夺将军的劳果,真是令人心中不平。朱将军难道还要继续忍受此等不公吗?”
“哼!凭什么本将军辛苦打下的江山,让他们肆夺,本将军绝不可能咽下此等苦果!”朱超石经牧娘这番诱导,果然气愤难平。
牧娘顺势问道:“那么,将军是答应赴宴了吗?”
朱超石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牧娘,郑重地答道:“请大当家的回禀王爷,臣愿意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