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实实打了一仗,石重贵心中的后怕与恐慌去了大半,产生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壮志,就算老子在侍卫军中还不够斤两,那就要趁着大军在外的时辰找机会攒足斤两,刘五刘六何如意早就探明侍卫亲军之中远非景延广一家的天下,老将们的势力根深蒂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清理干净,今天就是要耍阴谋诡计,借大雨退兵挑起景延广和老将们的矛盾到不可调和的程度,但效果之好远远出乎石重贵的意料,须臾之间竟然要起兵变了,他虽早有准备要作和事佬,但根本就没想到这和事佬竟然要在刀丛枪林中来做!罢罢罢,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就他娘的赌一把!
巩大平,柳明,牛其武,郑五贯,王清等人当然不肯坐以待毙,恩公虽然情深义重,但性命可是自已的,这个世道,只有羡慕大富大贵及时行乐,可没什么人想做愚不可及的忠臣孝子!几人咬咬牙,都拨出了兵刃,打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就在空气紧张到快要爆炸的时刻,男主角毅然出场了!他大富大贵,他义薄云天,他马踏契丹王帐,刀劈耶律德光,跋山涉水,挽狂澜于即倒;斩将夺旗,救兄弟于水火。在这比墨还黑的五代乱世,就像一道无比夺目的光芒,要扶贫济世,照亮天下,重整山河,惠渡苍生!
石重贵在王审琦护卫下缓缓挤开军士,走到两军之间,万众瞩目之下,这才有点皇帝的感觉,他娘的,这些丘八也太不当皇帝是大哥了!一指巩大平,道:“说说,怎么回事?!”那个居高临下,那个颐指气使,那个威风凛凛,那个王霸之气,顿时震慑全场。
巩大平似是有点不能相信,目中奇芒数闪,退了一步,横下一条心,将中军仗势欺人,强抢食物,景清不问事非偏袒中军,并且失手杀人一一讲来。
石重贵静静听完,突然转头,双目灼灼,死死地盯着中军那个厢主,目芒之盛,竟迫得那厢主不禁退了一步,皇帝大人照例朝他一指:“说,有这事吗?”
那厢主面红耳赤,吃吃道:“这。。。。。这。。。。。。”一边说,一边看着景清,景清万万想不到自已一时意气竟把天给捅破了,在数千杆长枪大刀中早已吓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石重贵向左侧一步,挡住那厢主望向景延广的目光,厉声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光棍汉子,怕个甚么?!”
那厢主吃他一激,垂首道:“有!”
王审琦目光如刃,似乎要穿透那厢主的身体,冷冷道:“亏你还是元从亲军,这样回皇上话吗?”长弓抬起,箭簇寒芒微现,吾箭可救命,亦可夺命。
汗水涔涔从那厢主额头流下,他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回皇上话,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