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结果的时辰几乎是度日如年,他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没一会儿手心就出了细密的一层层汗。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下水的官差陆续上岸。如周韶华所料,他们手里拖着才扔下去没多久的麻袋。
那一瞬间,周韶华浑身冰凉。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的沉稳自然,毫不慌乱。
有衙役去回禀了布政使大人,片刻后,布政使大人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无视周韶华兴行下的官礼,板着脸大步走到心腹面前,低头查看麻袋。看了半晌竟还用手摸了内里的水放在嘴里尝。尝过后,板着的脸几乎黑透。
布政使大人翻来覆去查看麻袋的时候,周韶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袋子。当他看清楚袋子里没有食盐的时候,发软的四肢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布政使大人拎着麻袋问他。
周韶华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懵,他看了看布政使大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麻袋,懵里懵懂的答到:“回大人的话,袋子破了应该是搬运磨损!”
原本吓得快尿裤子的王文听了,差点就笑了出来:这个以刚正出名的周韶华,竟也有这等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本事。
布政使大人可能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答,竟还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麻袋。额,是破了好几个洞。可他是在问洞的事吗?
“我问你河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麻袋,为什么这些麻袋还很咸?”
“很咸吗?”周韶华神色更懵,整个人却比刚才还一本正经:“最近码头上走的大多是军粮,粮食运来运去的磨口袋,所以在码头上换麻袋的情况比较普遍。至于咸……”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韶华很是为难,两只黑眼珠来回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虚。
“你倒是说说看,这麻袋为什么会咸,难不成你运的军粮还是拿盐腌过的?”
周韶华连忙摆手摇头,却依旧紧抿了嘴不说话。
布政使大人几乎认定了他们在贩私盐,冷哼一声道:“在这里不说也成,咱们回衙门再说。最近私盐……”
“大人!”周韶华打断了他,‘鼓起勇气’道:“麻袋咸和盐没关,可能和尿有关。码头上茅房少,大家又都是男人。码头上的衙役也好,船工也好,内急的时候都在烂麻袋上解决。”
“什么?”
“少量的尿可能还不觉得,可累及多了兴许真会有味道。咱们码头的伙食本来也咸,而这些麻袋在角落堆了许久,难免有剩下的菜汤倒在上面。今早上刚扔到河里,那些味道可能还没散尽。”
布政使大人的脸立马就成了猪肝色,他恨恨的瞪着周韶华,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大人要是不信,码头上的人都能作证!”
周韶华话音刚落,刘副官就站了出来:“这些麻袋是下官才让人扔的,下官可以证明扔的时候上面就各种气味,汤菜的咸馊味更是突出。”
刘副官才说完,还有不怕死的船工出来作证:“食堂又小又挤,我们寻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