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要充任麻醉师、巡回护士、洗手护士和器械护士,要讲究无菌手术也就没法做了。草草消过毒,指挥两个打手站到相对远处,师霁把麻醉药剂配好,弹了弹针筒,确认水珠冒出,问楚先生,“准备好了吗?”

楚先生脸色有些白,但仍是点了点头,师霁要把针头刺入,被他一把抓住手,“师医生,我这条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他盯着师霁,严肃地说,“楚某人一向恩怨分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师医生,帮过我,你就是兄弟,过河拆桥的事,我楚江绝对做不出来。是不是阿涛?”

阿涛和光头壮汉自然满口附和,楚先生的手越收越紧,“一切就交给你了,师先生。”

他注视着师霁的眼神就像是狼,但狠厉中多少又夹杂了一丝迷惘与无助,这一刻,楚先生并不是绑匪,而是病人,而师霁似也回到了医生的位置,他低下头沉稳地说,“可以。”

医生能给病人的保证,最稳的也就是这些了。全都藏在这简单的两个字里,楚先生似乎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这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保证,赌上了职业的自尊,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利害关系,只要躺上手术床,建立的就是另一种神圣而牢不可破的契约。

楚先生的手松开了,他慢慢地躺了回去,比之前更平静了一点。随着液体进入血管,眼睛慢慢合拢,陷入深度麻醉状态。

“插呼吸管。”全麻手术只有两个人做,人手是不够,师霁号施令,胡悦低着头忙来忙去,“那个谁,你们俩站远一点,你们身上带菌,过来会感染。”

“刚才不是消过毒了?”阿涛是已经渐渐放下戒备,光头壮汉倒还有点对抗意思,反问得有些挑衅。师霁瞥他一眼,“刷过手了吗?你的枪消毒了吗?”从

无话可说了,枪总不能不带,阿涛扯了一下壮汉,两个人溜着墙边站到了门口,但仍不肯出去,师霁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确认了下距离,“手术刀给我,过来准备拉钩。”

一刀划下,耳边沁出血珠,胡悦手持分离勾在他身边等着,两人肩并肩又站到了一起,师霁从嘴角漏出低低的声音。“随机应变,找机会,就是这几个小时了。”

他说,“楚江有可能醒不来了。”


状态提示:14.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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