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曜抹着脑袋一副没救的样子,江括觉得他猜想的很对,或许那一日他真的落水失忆呢,越来越多的片段不断的塞进脑海,强行的被串联起来。
江括竟为自己感动,原来他就是这样一个舍己为人的本性,以前怎么就没自我发觉呢?
书生学子看着江括通红通红的脸颊,竟也摸着额头,恍然大悟叫道。
“怪不得江兄不愿意开讲,原来是大义之下丧失了记忆,我等原来都错怪江兄了!”
“江兄勿怪,江兄勿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竟是污蔑江兄坦荡荡的胸襟,在下惭愧惭愧!江兄为我江南拉起那般打的旗帜,我等还拖后腿,实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兄舍己为人,明知道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却还不忘魂归故里,我等身为江南人士力举江兄为江南第一青年学子,为后世留下楷模!”
“附议!附议!”
“我举双手赞成,同附议!”
江括瞪大了眼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这群学子,向来持才众傲,一个比一个心眼天高,一个对一个不服气,以至于看似和谐却不知背后下了多少努力想要超越对手,说不得狠一点的来个笑里藏刀,让人防不胜防。
今儿却是出奇的统一,还要把江南第一让给他,江括又捏了捏脸颊,觉得不是做梦,两行清泪缓缓留下。
江括挺着偏心贴后背的胸板,望着欢呼雀跃的同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压了压手这才让沸腾的人影安静下来。
“有幸作为江南学子一员,我骄傲,荣耀,自古以来江南人才辈出,人才济济,也就向来必是学家必争之地。
我江括不过读寥寥几本四书五经,同各位同僚学富五车相比较,不过是一点余晖,何德何能可以做这江南头号学子!
宋文杰,陈世昭见江括推辞,这才握紧扇子的手松懈下来,轻哼道:“算你识相。”
“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除了憎恶,还有浓浓的敌意,又各自把脸撇向两边。
“我江括至现在还隐隐约约,时有时无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当日的事。”江括抓着脑袋,痛苦的在脑袋上乱抓一通,又挺起胸膛道:“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碰巧遇上了,换做各位,换做任何我江南人士,但凡会水性的,都会毫不犹疑的跳下。”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江括可以自豪的说,未曾给江南人丢脸!”江括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切身的经历让他成长了不少,此时他高举着臂膀欢呼。
“江南万岁,江南学子万岁!”
这句话就像点燃炮火的引信,一群江南学子轰轰烈烈的振臂高呼,声音震耳欲聋,丝毫看不出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有这般不协调的嗓门。
“果然是神经病!”林曜看着江括激情四射的欢呼,抚摸着额头叹息:“一个人神经竟然这般传染的快,这哪还是江南学子,江南疯子还差不多!”
“或许……”林曜精光一闪,他看着江括一人高呼,江南学子鹦鹉学舌般也把臂膀甩的脱臼一般轰轰烈烈的学子,他猛然握紧了拳头,暗暗喃呢。
“这或许就是一股力量!一股大清暗藏却能涌动出无尽可能的力量,一股目前无人知晓也未曾尝试扇动的力量!”
林曜的眼睛从来没有这般雪亮过,他看着,想着。欢呼声,雀跃声仿佛静止似的,林曜清晰的看着这群青年才俊。
他们或喜或悲,喜,因为江括英雄的形象让他们感同身受,因为同是江南学子,同仇敌忾让他们有浓浓的自豪感,又因为同龄,所以更能明白,更能仰慕同代的领袖。
至于悲,或许就是对自我的一种贬低,当看着同龄人高高跃起,走上神坛,再回目发现自己尚且离得神坛还较远时,悲由心生。
但这悲不更好的刺激他们仰望神坛,至死不渝的追逐在神坛的路上,久了,时间长了,他们到底是追逐神坛还是追逐神坛上的人就变得不可而知了。
林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又被江括架着腋下原地转了三圈,每一圈晕头转向,每一圈山呼海啸,狂热不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火热的眼神灼烧在江括身上,顺带烧过林曜的脸颊。
那一双双渴望,炙热的眼神,林曜顿感压力颇大,驯良的天性让他不自觉红了脸颊,而身侧的江括,张开双臂迎接着他的瞩目,轻描淡写的弯了弯身子,优雅的将林曜又推到了身前。
“各位仁兄可是还有问的?林小弟可是还等着你们的提问呢!”
霎时间,林曜被目光淹没,不知为何,他竟然伸出一股股念头。
这或许就是神坛上的感觉吧?
林曜回头看着江括从内而外散发出来不一样的气质,又是挥手又是微笑,整个人都判若两人。
或许待在神坛上久了会和疯子一样了吧!
林曜站直了身子,对视上那一双双赤红之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目光,握紧了拳头,
“这股力量终有一日要捏在我的手里!”
或许下了决心,林曜变得淡然起来,既无俱喜也无俱忧,依旧挂上招牌似的微笑,既不讨喜也不讨厌,若是真要细追,就和前世新闻发布会的代表一样。
“你这少年,可惜了,事迹讲的不错,不过若是再多读几本书的话,想来江兄英勇救人的事迹更能光为流传吧!”
“唉,无妨无妨,你我重新杜撰一番,再教给说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