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娘子的关心。”秦熠知痞笑着看向云杉笑说着。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脱去了外袍。
“里身上的线衣线裤就别脱了,直接把这些厚实的套在外面就可以了。”云杉瞅了瞅房门外邓婆子没有跟过来,于是凑近秦熠知耳旁悄声道:“那皇帝是个笑面虎,疑心病重而且心狠手黑,若是他为难你,让你在这大雪天的雪地里跪上许久,那还不得冻坏了呀?落下病根了可怎么办?你穿厚实些,好歹也能让你自己好受些。”
“……好,为夫都听夫人的。”秦熠知一把抱住妻子,下巴搁在妻子的头顶蹭了蹭,黑沉的眸子透着犹豫与挣扎。
云杉轻轻推了推丈夫,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笑说道:“都什么时候,还黏黏糊糊的,赶紧穿上衣服快进宫,免得被皇上抓到把柄拿捏你。”
秦熠知点点头,动作飞快的穿上妻子辛苦织的线衣线裤,随后又套上外裤和外衫后,揽住妻子的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下次记住了,接吻,要嘴对嘴,可不能像刚才那般敷衍我。”
“?”云杉哭笑不得的翻了一抹白眼,笑骂道:“没个正形,赶紧滚~”
秦熠知咧嘴一笑,得寸进尺的又亲了云杉一口后,故作流里流气的朝云杉坏坏一笑,猥琐的伸手在云杉身前摸了一把:“小娘子,胆儿肥了,等为夫晚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杉无语至极,直接推着秦熠知的后背,一个劲儿的朝门口推:“快别贫了,赶紧走。”
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秦熠知这才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几步,云杉忽然小跑着追了上去,秦熠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的回头:“怎么了?”
“……虽然烘笼儿不能提进皇宫,但你可以带上两个放在马车上,等会儿从皇宫出来,你也能烤烤身子。”
“好。”
云杉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脸上先前一直挂的笑,一点点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
也不知道今儿进宫……
熠知会不会被戏精皇帝拿捏?
……
若是以前。
秦熠知一听皇帝的召见,哪怕是冒着暴风雪,也得骑马赶紧进宫,可今儿,听着妻子的一番关切之言,秦熠知破天荒的第一次选择了坐马车。
大门前。
瘦猴和秦安早就牵着马等在那儿了,此时看到主子手里提着两个烘笼子,双眸猛的瞪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瘦猴,去把马车赶来。”
“?”瘦猴怔楞了一瞬,随即急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鹅毛大雪持续不断地下着,至今已经下了十一天了,依照那“神秘道人”的预言,再等五天便能放晴。
京城街道的两旁,堆积了厚厚的积雪,只有道路中央的位置,因为有车马和行人经过,所以积雪稍微浅一些,当然,这个浅,也是相对而言,实际上若是行人踩上去了,特定能埋没了大半截小腿。
秦熠知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烘笼儿,透过马车车厢的布帘看向街道两边的商铺,如今开着的,只有一些杂货铺以及胭脂水粉和布庄酒楼什么的,粮食铺大多都关门了,亦或者是被买不到粮食的愤怒百姓们给砸了,这一路上,秦熠知只看到了少许的四五家粮铺还开着,粮铺外面围满了前来购粮的老百姓们。
老百姓们的手中,人手一个烘笼儿抱在怀里烘烤着,好些人的帽子上落下了厚厚的积雪,皆是神情紧张的时不时垫足伸长脖子张望粮铺,似乎很怕轮到他们购买时,就没有了粮食,每一家粮铺的外面,都有五六个腰间佩着大刀的官差维持秩序。
“各位,实在抱歉,本店能一直撑到现在,已经是十分不易了,今儿本店是真的没有粮食了,还请大伙见谅,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只要再等五天大雪就会停了,到时候,我们周记粮铺也会想想办法,你们大家也想想办法,总会渡过这难关的……”
后面没买到粮食的老百姓一听没粮食了,好些穷苦人家穿着的老百姓,哇一声就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了。
家里穷。
吃了上顿没下顿。
压根就不可能像富裕的人家户那般,一次性就购买一个月的粮食,或者是好几个月的粮食回来储存着,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了的穷苦人家,好不容易凑出些钱来买粮,可如今,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
今儿若买不到粮食,若是五日后还是买不到粮食,这大雪封山的寒冬,就连野菜野草都挖不到,没了粮食,一家子老小就只能活生生的饿死在这个寒冬。
听着百姓们绝望的撕心裂肺痛苦嚎哭声,秦熠知心里憋闷得很是难受。
他生在镇国公府。
生来就是开国功臣镇国公的唯一嫡孙。
从五岁开始。
祖父为了锤炼他的体魄,怒骂过他,也狠狠的抽打过他,他虽然身体上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疼痛,但却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长大后去了战场。
在战场上,他受过无数的伤,遭遇过无数的危险,也曾吃过无数的苦头,自然也是挨过饿肚子的滋味,饿肚子的滋味真真是不好受,浑身无力且冒虚汗,眼前一阵阵的黑,脑袋也犯晕,胃里就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灼烧一般的难受。
在与敌军对战之时饿肚子,那只是段时间内的饿肚子,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打赢了那一场战役,只要胜利了,就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