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三百余头牛马和被扣住的古族人全回到老林中,全被送到荷叶峰。
建设荷叶峰,由六名女修全权负责,她们十分认真,古族人将她们视为神灵,一呼百应,指那打那。
从苏子昂灭了荷叶峰上的赤鬼族人后,老林内一些古族人小部落竞相来投,谷中人数慢慢多了起来。
陆羽大约统计了个数,约有二千一百余人。
苏子昂在山谷中,独自默读古夏兵略纪要。
一看吓一跳。
一名普通古夏士兵出战,自身最少要携带十三种器具,除弓箭和兵刃,铁锯、凿子、镐、铁马盂等一应俱全,要求能做到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铁马盂不是喂马的,而是生火做饭用的,喂马是用布做的马槽。
兵略纪要后面更详细,如何编队行走,十人为一火,五十人为一队,三百人为一团,带头者分别叫火长、队正和校尉
苏子昂蓦然开窍,此时若重训凌云训,定能想出许多新颖法子,他收起纪要,服下一滴颛仙精血,开始修练太华道法。
十六号当日。
嶂州郡南疆医馆。
净月道人一大早遣兵调将,把赤衣社分坛十余名元婴修士全部散出,在郡内各处接收山匪交纳的份子银。
暮时前,天空霞光熔血,数百个银箱全部集中归拢到一艘双桅二层大帆船上。
净月道人坐在大帆船二层平台上,眺望四方,他在等待其余嶂东郡、嶂西郡和濮州郡的份子银。
大帆船泊在嶂州郡城西一条沧河水面上,沧河水面宽有数十丈,两岸布满一片翠绿芦苇,随风摇曳。
一盏茶后,嶂西郡运银船只到来,赤衣社中人一起动手,将数百箱银子又搬上双桅大帆船。
“崔道友慢走不送。”净月道人略一拱手,对嶂西郡坛主说道。
嶂西郡崔坛主略一回礼,指挥手下乘船返程,这活儿干了近十年,一直太太平平,若非上峰严令各郡坛主必须随船押送,一群元婴修士照样能够胜任。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完全坠入地面,天色阴晦,风中有了一丝凉意,远处驰来一艘大木船。
一名元婴修士匆匆来报:“禀坛主大人,嶂东的船来了。”
“恩。”净月道人应了一声,问:“濮州郡的船有消息了吗?”
“来信了,最多再有二盏茶便到。”元婴修士回禀道。
净月道人点点头,望望天空还有一抹光亮的晚霞,松了一口气,示意元婴修士退下
一个时辰后。
沧水河面上一切朦朦胧胧,燃起十数支火把,嶂东郡和濮州郡两艘大木船缓缓退去,双桅大帆船上除了多出数百口箱子。
“黄道友,这个月又轮到咱俩押船送银了。”净月道人向黄易天一拱手,头顶紫金冠在火光中一闪一闪。
黄易天略一颌首,只是笑了笑。
赤衣社总坛规定,每月将份子银集中装船后,需有二名分坛主随船押送到总坛交差。
“走,去沭水。”净月道人下令。
双桅大木船在一片水声中,缓缓调整方向,先向澜水大江划去。
大木船走远后,岸边芦苇丛中“哗啦”一响,站起两个人。
“木师伯,船上是不是只有两名化神修士?”苏子昂低声询问。
木桑子笑道:“正是,另有十余名元婴修士,看来赤衣社不过如此。”
数日前。
苏子昂和罗一刀定好计策后,立刻放出墨羽鸽和木桑子取得联系。
今日午时,木桑子率长春殿二十余名长老赶到嶂州郡,和苏子昂碰面。
“这船这么大,只能在大河大江中奔走,他们一定是走澜水大江。”苏子昂分析道。
“在那下手?”
“恩,师伯小心些,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有一人逃脱报信。”
“你小子把赤衣社吹成日月无光。”木桑子取笑道:“掌教真人派出长春殿二十余名化神后期的长老出手。若还跑了人头,本教脸面何存?”
“师伯,咱这次可是偷袭啊!赤衣社一个分坛坛主都是化神修士,势力甩拳头帮八条街呢。”苏子昂分辨两句,两人身形遁起,芦苇丛中荡起一阵风,人影皆无。
夜色阴晦,江水湍急。
数个时辰后,大帆船在江水中一路飞快前行,已远离嶂州郡。
蓦然。
净月道人睁开双眼,眸中寒光犀利一闪,正好看到黄易天正睁眼看了过来,两人身形一动,站出身来。
“何方道友夤夜到访?请现身。”净月道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船上十余名负责警卫的元婴修士竟无人出现。
夜风一荡,一条人影从舱窗处一步遁入舱内。
来修青衫潇洒,挺立如松,捻须而笑,是一种俯瞰众生的笑容,身上气息浩瀚如海,竟是一名化神大圆落修士。
净月道人和黄易天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暗暗摸出压箱底的法器:“道友是?”
来修笑道:老夫太华派木桑子。”
净月道人二话不说,身形一晃,一步向舱窗外遁出。
忽然。
舱窗处翠绿光芒诡异一闪,幻化成一片青木栅栏,“嘭”一声将净月道人弹回舱中。
以净月道人修为,方才全力一撞,便是铁栅,也能撞开遁走,如今却被一片青木栅栏挡回,他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黄易天一样心思,一样动作,却被另一侧的青木栅栏撞回。
“木道友,驾临澜水有何见教?”一枚土黄色铜环从夜色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