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勒胡马>第五章、幽冀钝槌

裴该不但制定了军衔制度,还重新设定文官的品级这是因为洛阳朝廷所授官品,未必符合关中的实际情况,而大司马幕府中某些低等职务、临时差遣,也向来无品可论。

说白了,裴该是要撇开原本的品官制度,在关中地区无论文武、军政,另外再搞一套。

文官三品以上不授开玩笑,一二品都是公、比公,不是裴该所可以自行任命的,所以目前关中就只有裴该一个一品,又何必再设呢

三品文官名之为正卿,四品为亚卿,五品上大夫,六品中大夫,七品下大夫,八品给事郎,九品征事郎,最低级别再设一个登仕郎最后这三个名称,源自于唐宋时代的文散官。

后世完善的品官制度,从一到九品皆分正从,正四品以下又分上下,总共三十级,而文武散官制度,则从从一品起算,总共二十九阶,正好一一对应。裴该认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必要搞得那么复杂,汉代秩禄制也不过十多个等级而已历代有所增减,唐宋时品级繁复,是和冗官现象密不可分的,所以到了清朝,就又除去上下,浓缩为“九品十八阶”了。

他目前的设置,等于把文武全都分为十阶,暂时敷用。幕府和大司马三军直属官员,全都按此等级划分,至于各州郡地方官,则申明此等级纯为留台任事之时别尊卑、明上下之用,与其原本官品、秩禄可以并行,且互不影响。

目前既已大破刘粲,想必胡寇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侵扰关中,而己方对于河东的侵食,暂委甄随一部可也。在这种条件下,裴该一方面想要趁机重整军伍,推广军衔制度,明确各部职能,同时也继续扩军,另方面计划将关中文吏之人事,也利用新的等级制度来重新梳理一番。

关中激战之后,暂时归入一段平缓的积聚期,暂且不论。而洛阳朝堂之上,此际却风云变幻。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来,大司马裴该既在关中摧破胡寇,赢得自胡乱以来最大的胜利,加上骠骑大将军祖逖又离开洛阳,亲往河内前线,则“裴党”之势,必然因此而更盛。

关西、河东,以及青、徐人士无不弹冠相庆;司、兖、豫出身的官员则或者密切关注太傅荀组的动作,看他究竟如何向背,或者暗寻门路,有改换门庭之意。一时之间,梁芬、荀崧等人府前车马不绝,请谒者能够直接排出一里地的队去。

然而谁都料想不到,祖约竟然会率先发起反击。就在韦忠被车裂数日后,适逢大朝,治书侍御史王涛突然出列,弹劾尚书李容,奏其贪赃、纳贿、越权、私授等十二事,请罢其职;随即殿中侍御史范广也站出来说“李容朝见,常暗以其手摄前列之足,既失大臣仪体,又有私议之嫌,恳请纠治。”

王涛是堂邑人,其兄王鉴初为琅琊国侍郎,乃随司马睿南迁,见在建康幕府任职;王涛本人流亡汝南,候洛阳克复后才出仕于朝。范广则是顺阳人,为前雍州刺史、左将军范晷长子。这二位就表面上来看,都不是祖氏一党,但今天站出来弹劾李容,背后究竟是谁指使的,那是再明白不过啦。

倘若只是偶发事件,为什么偏偏两人先后脚地出列,从不同方向弹劾同一个人呢

朝会之上,气氛严肃,议程也很紧凑,不可能让李容站出来,逐条为自己辩解。一般情况下,倘若事情不大,或者皇帝信任此人,就会命其写奏自辩;倘若事情大一些,或者皇帝也怀疑被劾者,则会命有司临时组建一个核查小组,就相关情事展开调查。

司马邺貌似挺信任李容的,而且王涛、范广也没有当场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这年月虽然尚没有“风闻奏事”一说,但御史劾人,还真没必要桩桩件件都落到实处,因为他们本身缺乏足够的调查人力和物力便即命李容退朝之后,写奏自辩可也。

李仲思当顶猛挨了一棒,多少有些促不及防,失魂落魄。当日晚间,他主动去拜访梁芬,梁芬也在书房安坐,专等这名亲信登门。见面之后,李容就说“此必祖士少所指使也”

梁芬说那还用猜吗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仲思,所劾之事,是实是虚”

李容苦笑道“司徒公,但任事者孰能无过或亲眷有请托,岂能不为关说友朋有馈赠,岂可拒而不受我所行自无过逾者,然恐不易自辩啊”当官的谁不在灰色区域进进出出只要不直接触犯国家制度,事情别做得太过分,不会被人抓住把柄,那就应该没事了吧问题是人家蓄谋已久,有备而来,我这自辩的文章就不好做啊。

“至于殿上失仪体司徒公岂不知乎”我捏的就是你的脚啊,范广不敢明言罢了“然,范某身为殿中侍御史,何以当时不言,偏要到此际方才道出”

随即叹了口气,说“身为台省之臣,位列中枢,既受劾,岂能再安居其位啊”

这也是汉代以来的通例,身为朝廷重臣,一旦被御史台这类监察机构盯上了,不是光自辩就能完事儿的,往往都要上奏请辞即便弹劾我的皆为虚言,亦由此可知,我不孚众望,若不就此避位,必被认为贪权恋栈,从而有损声名。当然啦,这只是表个态而已,辞表是否通过,尚且两说。

但是李容说了“祖士少来势汹汹,恐非臣避位而不能息。臣若暂离台省,乃可遏止其势,不再进逼;臣若不退,诚恐事及司徒公与荀仆射”范广今天为什么隐晦您的名字不提那就是留着余地呢,祖约也不敢奢望一步到位,能把敌对势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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