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勒胡马>第五章、幽冀钝槌
尽扫而空。但倘若他一击不中,就有可能加大进攻的力度,到时候威胁到您或者荀景猷,那就麻烦了

梁芬紧锁双眉,捻须问道“事乃至此乎”你一定要请辞吗

李容点点头,说我不但要请辞,而且不是光表个态而已,那是必须要离开尚书省的“臣自退朝之后,反复筹谋,唯如此,方可反制祖士少”好比他一拳头打过来,咱们必须要朝后退一步,然后再施力反击;倘若硬顶着不退,不但容易受伤,后面的力气也不好遽发。

而且祖约他有仗恃,如今为祖逖调度粮秣物资,筹措后援兵马,这事儿一直都是他在办,别人即便接手,短时间内也很难将条理梳理清晰再者说了,祖家的人马,别人怎么可能顺利调得动啊所以他才敢直接怼我,咱们却不便发起反击,轰他下台。

那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当然不成

“能破此局者,唯士言也。”

咱们得赶紧把祖纳召过来,他身为祖逖的兄长,代替祖约主掌后事,那谁都没话说,祖家人马也不敢不唯命是从

“司徒公,前日之所议,须急行也我已暗示梅叔真、钟彦胄,司徒公乃可召之来,使彼二人南下建康,往说丹阳王与祖士言,加之刘大连、刁玄亮关说,事有七八分可成。则我一去位,司徒公便当与荀仆射共奏,召士言来都,以免祖士少欲壑难填,趁胜而更进”

于是第二天,李容写就了自辩的奏章,加一份辞表,一并送至尚书省,而且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光嘴上说说,假装辞官而已,他干脆就此呆在家中“待罪”,不再赴省上班了。省内共议此事,梁芬以平尚书事的身份暗示了一下,便即顺利通过,上奏司马邺知晓。

司马邺召见省臣,征询新任尚书的人选。祖约一击奏功,未免得意,他袖子里也揣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就他而言合适振作精神,打算要舌战群儒,从梁芬、荀崧、华恒嘴里,硬生生把这个位置给抢到手。可谁料想荀崧直接就说了“范阳祖士言,家门贵显如今全天下排第六位啊,有操行,能清言,文义可观,见在丹阳王幕,乃可召入都中,使列台省。”

祖士少闻听此言,当场就傻了

祖纳虽然跟他不是一母所生,终究也是同父兄长啊,以传统的儒家道德而言,除非我这兄长人品实在不堪,甚至于干犯国法,我已然跟他断绝了关系,否则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兄长的坏话吧如今荀崧提出来,要召祖纳入都,补任尚书,难道我能说不合适吗

更要命的是,祖纳不来还则罢了,一旦他进京就任,岂有一门两兄弟并列中枢,还呆在同一部门的道理啊那无私也有私了到时候肯定得我避他,不可能他避我吧

司马邺不知道他那么多花花肠子,还特意问“仆射所奏,祖卿以为若何令兄才堪尚书否”

祖约有苦说不出,只得俯身道“家兄之才,过约十倍”

心说我回去就赶紧给二哥写信,把利害得失剖析清楚,请他千万千万辞召,不要到洛阳来可是我这二哥从来都瞧我不起,他会不会听我的话,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对于荀崧举荐祖纳之事,既然群臣多无异议,司马邺也便首肯,随即尚书省拟定制书,遣尚书左丞王卓前往建康,去征召祖纳。

王文宣以高品而低就他是一品京陵郡公,却只做个小小的尚书右丞,不久前才刚晋为左丞,列第六品平素却毫无遗憾、怨怼之言,做事忠诚勤谨,得到了台省上下的一致好评。但就理论上来说,他是太原人,又曾经主动投向长安,去谒裴该,应该算“裴党”,只是王文宣谨守门户,从来也不跟梁芬、荀崧等人私相往来,表现得绝对中立。故此这一征召人选,也便同时得到了梁、祖双方的认同。

随即梁芬、荀崧,以及祖约,先后遣人去暗示王卓你慢慢走,不着急往建康赶

对于前者来说,那是希望梅陶、钟雅先一步赶到建康,先说动丹阳王司马睿放人,说服祖纳应怔;对于后者来说,我给二哥的信得先送到啊,否则这阻拦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文宣擅长观人,对于朝中的波谲云诡,自然也有所察觉,因而回复双方来人,都说我知道了那我就慢慢走,等你们安排好喽,再抵建康。你们只管斗去,反正不关我的事啊,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成了。

朝命颁下,李容正式离职,然后就收拾行李,说要返回老家去。梁芬、荀崧自然对他别有安排,甚至于想干脆把李容塞进御史台去,却都被李容给婉拒了。二人心说,难道你是想返回关中,去向大司马哭诉不成么

哭诉不哭诉的暂且不论,李容既然归乡,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隐居不仕的,而作为当初“倒索”的大功臣,裴该也不会放着此人不用。总之李容入关,必将出仕大司马幕府,日后的前途也有保障,梁、荀等人因此见他去意已坚,乃不多劝。

顺便说说梅陶和钟雅,前者是汝南西平人,后者是颍川长社人,“永嘉之乱”前都做到过县之长吏,乱起而南渡,入了当时的琅琊王司马睿幕,待裴、祖复洛,乃络绎北归。若论派系,这两人都比较倾向于荀组,梁芬也是先跟荀组商议,在利益上达成了妥协之后,才得以派遣二人前往建康游说的。

主要这二位与祖纳本为莫逆之交晋书中即记载有三人之间的交谈

祖纳平素寡言少语,但并不是说这人嘴笨或者脑筋慢,只是为人谨慎,不肯妄逞口舌之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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