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杨的出场秀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当然也有之前赏银赐地的成分,很理想,很完美。看到将士们精神振奋,义民喜色满脸,朱云杨也感到非常高兴。但高兴是高兴,却还有比较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由于明军的崛起,清军广东水师的大败,南海海盗多了选择,没有象历史上那样投降了清军,而是跑到虎门投奔了朝廷。没错,朱云杨代表的大明朝廷,日益的强势,也就具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增强了自家的海军力量,这是朱云杨所乐于看到的。
“殿下。南洋海盗诸部不过数千人,家眷又几占一半,船舰亦不过百艘,且炮少船小,收之并无太大裨益。”秦浩显然不是很赞同朱云杨的决定。
朱云杨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大明现在纵横海上,威名赫赫,部下看不起海盗这种没有纪律的部队。
朱云杨在亲卫的保护下越来越近,在路旁负责隔开闲杂人员的程军却越来越感到压力。那个女人,刚才便要冲过来,被他拦了回去。
“嘿,你别拦我,我要拦轿喊冤,戏里都有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军纪,我要喊你调戏我,可是杀头的罪!”
“大哥,您就放我过去,真的有冤屈。”
“都说监国殿下仁厚爱民,却让你毁了名声,你担得起这罪过嘛?”
程军被搞得头大,这女人软硬兼施,比清兵还难对付。王爷虽然确实仁厚,可自己职责所在,哪能让这女子随便闯过去。
可惜,他能拦住人,却拦不住声音。朱云杨等人刚刚行进过来,那女子便大声喊叫起来。
朱云杨刚刚视察完炮兵阵地,一路返回营寨,还沉浸在对攻城的思考当中。蓦然听见呼喝,有些诧异地转头观看。
“乱喊什么,惊驾可是死罪?”他的汗一下子布满了额头,上前呵斥着。
“民女有冤,请王爷做主啊!”跪倒在地的女子的声音更加尖厉。
拦路喊冤?这是唱戏嘛,朱云杨有些好笑,又对这第一遭经历感到好奇,伸手叫过亲卫,让他把喊冤的人带过来。
得到了允许,那个女子连颠带跑,赤着一双硬脚板便来到朱云杨马前,扑通跪倒。
应该是个渔家女,倒是很大胆。他稍一打量,便做出了大概的判断。脸上长着一些少女特有的茸毛,肤色微黑,微圆的脸,恭谨的神态里还能看出一丝蛮野和稚气。
“殿下褒赏义
民,恩重如山,可未说男女有别,只赏男丁,不赏女人。民女撑船运输,也为王师出力,为何不给奖赏……”
这样啊,朱云杨不禁苦笑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能当回大侦探,或者大青天呢!随来的官员太少,义民都是以村为单位,自己推举暂时的头领,发放赏地票难免有疏漏。可这女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找自己告状。嗯,也好,算是个小插曲,也能为自己仁厚亲民的名声再添一笔。呵呵,这女子想必是请教过别人的,这话说得有些文,也不是很流利。
“孤王褒赏义民,乃昭示朝廷恩典,凡出力相助王师者,不论男女,皆可沐恩受赏。”朱云杨斟酌了下字眼,笑着说道:“可这义民成千上万,亦难免有所疏漏。你既出力相助,可找本村头领向官员作证言明,在义民名单上加名领赏。”
“民女以船为家,没有村子。”王花重重地叩下头去,“民女做梦都想在陆地上安家,有间草房,不再睡在船上。”
“粤东地方。四民之外,另有一种,名曰胥户,不许陆居,不列户籍,以船为家,计丁纳税于官……”。
朱云杨明白了,豁除贱籍的谕令显然还未开始在新光复地区施行,象这女子这般未得恩赏的,应该还有很多。
战争常常是非理性的,如果还要幻想能在非理性中寻找理性,那便可以称之为荒诞。用无辜平民作肉盾,进行攻守,并不是清军的首创,宋元时期战争中,蒙古军队便经常使用这招。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其实在朱云杨看来,在政志清廉的太平年月是这样,但在战争中,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打赢这场国战固然重要,但申张正义,重树人们的善恶观,重新建立起一套自强不屈的精神理论,使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兴许更重要。
上千人被几个鬼子押着赴死,几个鬼子便能占领一座县城……流毒数百年后依然存在,这难道就是汉民族的血性,难道这便是要传承久远的民族精神?
屠杀,屠城!上千上万人啊,有几个敢抗?都指望刀子落在别人头上,便是眼见亲朋兄长被杀,亦是不敢发一言,更别提冲上前去抗击,待刀子落在自已头上时,也只会默然承受!
多活一天算一天,多活一时算一时,多活一会儿算一会儿。就为了多喘几口气,什么事情都可以置之不理;就为了多活几秒钟,便可以漠然看着屠刀落在别人头上而暗自庆幸。
隆隆的炮声惊天动地,上百门火炮错落排布,向着广州城发起了猛烈轰击。城墙上的火炮射程不足,威力也小,很快便被明军的海军重炮摧毁殆尽,完全丧失了还击能力。消除了威胁之后,各种小型火炮开始前移,一同加
入到攻城的怒吼之中。
砖石横飞,城楼崩塌,西北角的城墙在弥漫的尘灰硝烟中颤栗、发抖。尽管明军布置火炮的举动已经为清军所知,但这犀利而猛烈的炮轰,依然令清军胆战心惊。
二十几年前,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