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攸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不就是,也不知道哪户人家这么有‘福气’。”
辛氏面上一喜,正想再说还说什么,就听李廷攸笑嘻嘻地接着道:“那小丫头啊,最会装模作样了!”
“祖母,母亲,你们才来京城,所以只看那小丫头表面乖巧,其实那丫头是黑芝麻……不,我是说,她其实心眼贼多!”
“嘴巴又那个毒啊。”
“而且,这小丫头一肚子鬼主意,脑子里弯弯绕绕的,谁娶了谁就会被坑得死死的,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了!”
李廷攸一股脑儿地把满腹苦水一下子倾倒出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他话落之后,屋子里一片静默,鸦雀无声,一股穿堂风猛地吹了进来,给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当头倒了一头凉水。
李太夫人和辛氏的眼角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婆媳俩交换了一个“心如死灰”的眼神。
这攸哥儿是没救了,果然是个傻的,他绯表妹这么好,他居然就跟睁眼瞎似的,活该娶不到媳妇!
的亏是个男孩子,自己还可以多个几年慢慢给他挑媳妇。
辛氏的心口登时沉甸甸的,看着李廷攸的眼神中就又多了一分嫌弃。
李廷攸被两双嫌弃的眼神看得一脸茫然,他说得都是大实话啊。
李太夫人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你大伯父想必已经到闽州了,我和你母亲打算等你纭表妹笄礼后,就启程回闽州,以后你一个人在京里……”
李廷攸惊讶地说道:“祖母,您昨天不是还说等给我订了亲再回去的,怎么现在下个月就要走了?”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吧。
一句话又引来两道鄙视的目光,李太夫人也不想与这个蠢孙子解释了,继续说道:“反正你以后一个人在京里,要好好照顾你两个表妹,别让人欺负了她们。”李太夫人谆谆嘱咐着,辛氏也在一旁频频点头。
“……”李廷攸无语地看着两位长辈,很想告诉她们,就端木绯那小狐狸,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李太夫人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叮嘱道:“攸哥儿,你在京城要好好办差。”李廷攸差事办得好,以后为端木纭和端木绯出头时,嗓门也可以大些,腰杆也可以直些!
“祖母,母亲,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李廷攸下巴微扬,得意洋洋地卖弄,“等我办完了这个差事,就要升迁了。”像他这个年纪能升到正四品武官的可不多!
然而,李太夫人只是“哦”了一声,而辛氏又多了一个字“不错”,婆媳俩很快又把话题转到了端木纭的笄礼上去了,辛氏兴致勃勃地说道:“母亲,我想着纭姐儿的及笄礼,我们再多送一套头面吧,纭姐儿戴红宝石的步摇一定好看极了……”
自己就这么被敷衍了吗?!李廷攸无语地看着自家祖母和自家娘,眼角抽了抽,他真的是她们亲生的吗?!
李廷攸没想到的是本来十拿九稳的升迁最后黄了,不但黄了,他还因为贻误军机被打了三十军棍。
得到这个消息后,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放下手头的事,匆匆地赶到了祥云巷的李宅。
辛氏还是笑眯眯的,似乎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影响,热情地与两个外甥女说着话,又亲自把人带到了宴息间里。
屋子里放着两个冰盆,凉爽舒适,四周被窗外郁郁葱葱的树冠映得一片碧绿青翠,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喧嚣中又透着一丝静谧的感觉。
着一袭宽松道袍的李廷攸趴在美人榻上,一头浓密的乌发随意地用一根蓝色丝带扎了起来,比起平日里那个神采飞扬的李廷攸,今日的他看着多了一丝文弱的感觉。
一旁的李太夫人就坐在窗边的一把花梨木圈椅上。
看着两个表妹进来时,美人榻上的李廷攸不由闻声望去,脸上有些僵硬,感觉有点丢脸,忍不住想起了他和端木绯一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彼时他在江城受了重伤未愈,强自装作无恙,却被端木绯一语道破……连他自己也无法比较到底是哪种更丢脸些。
端木绯姐妹俩与李太夫人、李廷攸一一见了礼,待坐下后,端木绯盯着美人榻上的李廷攸直言不讳地问道:“攸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廷攸那乌黑的眼眸游移了一下,俊朗的脸庞上有些别扭,干声道:“……差事办岔了,所以贻误了军机。”
以端木绯对李廷攸的了解,她这个表哥虽然口是心非了点,装模作样了点,冤大头了点,但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贻误军机可大可小,李廷攸出身将门,怎么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端木绯眯了眯眼,看着李廷攸的眼神越发锐利,一针见血地说道:“该不会被人算计了吧?”
“……”李廷攸看着端木绯眼角抽了一下,不知道第几次地心生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他这个小表妹何止是狐狸,根本就是个狐狸精吧?!
辛氏也有些惊讶于端木绯的机敏,眉头微挑。
李廷攸飞快地看了辛氏一眼,用眼神说,他早说了吧,端木绯她就是个黑芝麻馅的表妹!
“绯表妹,怎么会呢!”李廷攸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