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冷眼瞧着,君天澜忽然同她十指相扣。
她仰头,便对上男人冷峻而线条完美的下颌。
她忍不住笑了笑,这厮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模样,可只有她知晓,他在床上那股子使不完的骚.浪劲儿。
再看向凤国公与凤琼枝时,她心中的怨恨并未再有刚刚那般浓烈。
她望着他们跪拜在自己脚下,目光含笑,犹如注视两个被按在爪下的猎物。
旋即,她亲自上前扶起凤国公,“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跪在这里作甚?快快请起。听闻爹爹前些时日病了,并未能参加女儿大婚,女儿真是深感遗憾。”
她轻声细语,加之一副甜糯明艳的容貌,双眼弯弯的模样着实亲近可人。
凤国公心中熨帖,朗声笑道:“不能参加皇后娘娘的大婚,臣也遗憾得紧。不过,臣有生之年能看见皇后娘娘过得如此幸福,已经相当满足了。”
父女俩又寒暄了一阵,过了半刻钟,沈妙言的目光才落到凤琼枝脸上。
因为不曾得到起身的吩咐,所以她仍旧跪在原地。
那张秀美的面庞在秋阳下略显狰狞,不再有半分往日的风采。
沈妙言看着,盈盈一笑,“本宫只顾着和爹爹说话,竟忘了姐姐还跪在这里。姐姐也不提醒本宫一声,没得叫外人看笑话。”
凤琼枝心中怄火,然而面上却不敢发泄出来,笑得格外勉强狰狞,扶着侍女的手慢吞吞起身。
沈妙言余光始终注意着她。
却见,这女人嫁了那朱小侯爷还不安分,一双水盈盈的杏眼含着泪光,梨花带雨地朝君天澜投之格外柔弱的一瞥。
仿佛她刚刚欺负了她似的!
她唇角噙起冷笑,故意当着凤琼枝的面,上前挽住君天澜的手,撒娇道:“四哥,我累了,我想进府睡会儿,你给我捏捏腿,好不好?”
男人抚了抚她的脸蛋,“你今儿起得早,自是累着了。以后不必起这样早,知道吗?”
“我为什么累着,四哥还不知道缘故吗?”
小姑娘朝他眨了眨眼睛。
暧.昧非常的话语,令四周的人俱都面红耳赤,急忙低下头去。
凤琼枝气得攥紧拳头,身体却忍不住地发抖。
沈妙言余光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头很是舒爽。
没想到君天澜还有这般用处,以后谁再敢觊觎这个男人,她就当着那些女人的面秀恩爱,酸死一个算一个。
这样想着,便挽着君天澜踏进了凤府。
两人进去后,凤琼枝咬牙切齿对凤国公道:“爹,你看见没有,她就是个妖女!那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真是不要脸!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就算当了皇后,也当不了多久!”
“琼枝啊,爹知晓你嫉妒你妹妹,可你说这些话,爹就不爱听了。须知,你妹妹当了皇后,对我们全家人都是有好处的。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凤国公说完,就跟着踏进府里。
凤琼枝面色发青,在原地站了良久,才强止住发颤的身体。
她咬牙,想着夜里即将发生的好事,才勉强压下不甘与怨妒,抬步踏上进府的台阶。
沈妙言带着君天澜来到后院,一关上门就忍不住扑到床榻上大笑出声。
她惯是爱热闹、爱玩笑的性子,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才坐起身。
她鬓钗横斜散乱,弯着一双亮晶晶的琥珀瞳子,用绣帕掩着唇瓣,得意歪头,“你刚刚可有瞧见凤琼枝的脸色?啧啧,真是好看得紧!”
君天澜在窗边太师椅上坐了,随手翻开书卷,唇角也噙着温温的笑容,“当然看见了。”
沈妙言抬手取下云髻上那一堆发钗、发梳,“我今儿回府,便是看她玩笑来的。我回来,她必定有所动作,我倒想知道她要怎样害我。然而无论她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都要叫她体会一番鸡飞蛋打的滋味儿。”
她说得起劲儿,却不见君天澜回答。
抬眸一看,男人正认真地看着书。
窗畔开着一丛丛大如碗口的秋菊。
秋阳从雕花窗棂外洒落在他身上,他发束紫金蟠龙冠,身着朱砂红锦袍,黑玉带束腰,锦袍下穿着黑绸裤的双腿修长有力,姿态随意。
那张被秋阳笼着的面庞冷峻而俊美,如同二十余岁的贵家公子,格外赏心悦目。
于是余下的话便都被沈妙言放回肚里。
她欢喜着这个男人。
欢喜他的威严,欢喜他的认真,亦欢喜他在榻上的霸道与强势。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她仰视着他,至如今。
她轻轻靠在拔步床的床架上,漂亮的琥珀色圆眸笑得眯起。
她想,大约他们老去的那一日,也会如同今日这般,秋阳温暖,锦菊灿烂,她白发苍苍坐在床上撒着娇,他含笑坐在窗畔读书写字。
在他面前,她大约永远都可以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君天澜看完半卷书,抬起头时,却见他那丫头已经靠在床头,甜甜地睡着了。
他放下书卷走过去,把她放在榻上躺好,又替她仔细盖上锦被。
小姑娘于睡梦中嘟囔了句什么,唇瓣噘起的模样,红艳艳宛若樱桃,着实可爱得紧。
他轻笑。
……
午后,栖凤园内。
浑身酒色气的男人,形如竹竿般瘦高,因纵欲过度而面皮蜡黄,眼窝深陷浑浊,正搂着凤琼枝的侍女,边舔着嘴唇边揉那侍女的胸.脯。
他色mi眯盯着凤琼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