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妙妙多少次,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放弃了她多少次吗?!司烟,只有我,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她的!江山也好,黎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此生所在乎的,只有一个她!”
容貌绝美宛如狐妖的男人,在今夜几欲癫狂。
他对妙妙的欢喜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唯有北幕天山,每一夜每一夜的星辰和燃尽的烛火知道。
唯有天池边,那堆积如山的酒坛知道。
唯有边疆战场,他挑起的绵延烽火知道。
寝屋中陷入寂静。
司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向来不擅长安慰别人。
角落的滴漏一点点逝去,眼见着天光透亮,君舒影猛然拔出长剑。
冰凉的剑身架上司烟的脖颈,男人眼底遍布血丝,“帮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小姑娘无奈地挑了挑眉,“你是认真的?”
锋利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她的皮肉里。
“停停停,快住手!”司烟面色惨白,“我帮你就是,帮你就是了……你可真是个疯子!”
君舒影收剑入鞘,缓步走到雕窗旁。
他推开窗,初起的太阳金芒万丈,把这座偏北的小城照得明亮。
窗畔的芙蓉花迎风摇曳,娇嫩不可方物。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掐下一朵。
修长的指尖细细捻过花瓣,淡红花汁顺着指缝渗落,荼蘼非常。
半晌后,他丢掉芙蓉花,垂眸望向窗台上搁着的一只红漆木方盒。
这里面的东西,他原本打算再也不用,可他的妙妙实在令他气恼……
他挑开方盒的盖子。
里面厚厚的红丝绒上,正静躺着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
霞光映衬下,木偶娃娃红妆妖娆,笑起来的模样明艳不可方物。
君舒影拿起娃娃,垂眸吻了吻她的面容。
旋即,尚还带着荼蘼花汁的指尖,毫不客气地掐住了娃娃的脖颈。
……
数百里之外。
正是清晨。
沈妙言还躺在君天澜怀中酣眠,迷糊里陡然喘不过气来。
就仿佛有人在掐她的脖子。
她倏然睁开眼,一手捂住脖颈,翻身掉下拔步床,一手撑住地面,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君天澜醒来,见她一张白玉似的小脸逐渐涨成通红,忙把她抱到床榻上,“这是怎么了?”
沈妙言张开嘴欲要说话,然而脖颈却被人掐得厉害,她根本就说不出半个字。
她手脚并用,拼命在男人怀中挣扎,眼见着快要憋不过气来,那掐着她脖颈的力道终于松开。
她捂住自己的脖颈,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里都是惶恐。
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就好像有人在操控她的身体,就好像她的性命就在那人手上,他稍一用力,她就会彻底离开人间。
额间沁出冷汗。
这种感觉,并不好。
君天澜重新把她抱到怀里,“妙妙?”
沈妙言一只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面颊贴上他的胸膛,声音细弱,“我没事……对了,今儿是回府省亲的日子,虽然他们都知道我是沈妙言,可我名义上却还顶着凤妃夕的身份。四哥,你陪我回风国公府?”
“好。”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眉眼之间都是宠溺。
沈妙言梳妆打扮的功夫,他走到殿外,把夜凛唤了来。
“巫蛊之术?”夜凛听完他的话,很有些震惊,“可是皇上,咱们中原鲜少见这种邪门歪道,会不会是魏北那边的人施法,想要把娘娘弄回魏北?”
君天澜转了转指间的墨玉扳指,断然否定:“不会。”
他倒是怀疑,可能是君舒影在做手脚。
这么多日过去,君舒影也应当发现他抢走的沈妙言是假的,恼羞成怒之下,就暴露了他的手段。
听闻北狄皇族从前就擅长用蛊,当初妙妙重生后之所以莫名其妙欢喜君舒影并且嫁给他,说不准也是因为被下了蛊的缘故。
他站在殿檐下,面无表情地盯向北方。
本以为摆脱了君舒影,看来,他还是得和他那位好五弟打个照面。
他回到寝殿,小丫头没让宫女伺候,正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往发髻上插一柄发钗,似是嫌弃插得歪斜,想要取下来重新插。
只是那发钗带有珍珠流苏,勾住了她的几缕头发,怎么都解不下来。
他上前,细细替她把缠住的发丝解开,又重新给她整理好云髻,这才把那柄发钗插好。
沈妙言对着镜子歪了歪头,伸手摸了摸发钗,“好看否?”
男人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朕的妙妙,自是最好看的。”
“四哥嘴真甜,可是刚刚去外面偷吃了蜜枣儿?”
“偷没偷吃的,妙妙尝尝不就知道了?”
君天澜说着,就含住了她的唇瓣。
“唔……”
沈妙言眼眸睁圆,没料到这厮竟然这般无耻,大早上的,说亲就亲。
一番辗转后,君天澜松口,却有一条银色沫丝在两人唇齿间拉开,着实暧.昧非常。
“朕有没有偷吃蜜枣儿,妙妙可有尝出来?”
男人揶揄。
沈妙言低垂眼帘,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哪里有什么蜜枣儿,四哥整日里胡说八道,真是叫人讨厌!”
“妙妙没从朕嘴里尝出蜜枣味儿,朕倒是尝到了妙妙口脂的味儿。”君天澜轻笑,拿尾指从珐琅彩小圆盒里挑了些朱红口脂,重新给她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