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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刘曜仰天长笑起来,直接向交战方讨要百姓,这种事闻所未闻,他不明白杨彦的脑回路怎会如此新奇,是真的心怀慈悲?还是另有阴谋?
可是笑着笑着,刘曜的脸面突然泛出了怒容,指节不自觉的捏的啪啪作响。
游子远不解道:“陛下,您这是为何?纵使明王的要求过份了点,您也泛不着发怒啊?”
“哼!”
刘曜冷哼一声:“都说明王奸诈似鬼,他摆出一幅为民请命的嘴脸,是料定朕不可能放百姓出城,如此一来,好名声尽归于他,而朕将背负上恶名,游卿你说,此人歹毒不歹毒?”
游子远望向城下,现出了挣扎之色,试着道:“既然如此,陛下您把百姓给他不就得了?他自恃粮草充足,让他养着便是,反正百姓们留在城里也是饿死,另据臣揣测,明王未必是真心实意要人,只为图个名声罢了,您把百姓放出去,或许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已脚呢。”
“你不懂!”
刘曜不耐道:“杨彦之根本不缺粮,真心也好,假义也罢,对他影响不大,况有百万百姓在手,明国的实力只会更加壮大,反之。若朕把百姓释放出去,朕这个大赵皇帝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
刘岳从旁阴阳怪气道:“臣之前就提醒,明王相邀必有毒计,但陛下忠言逆耳,如今倒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你……“
刘曜大怒,目中杀机缭绕,恨恨的瞪着刘岳,但最终还是猛一挥手:“咱们走,不理他。”
刘曜才转身一半,杨彦的警告已传上城头:“赵主,长安已是一座孤城,纵你还有十余万锐卒也做不了田单,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他日城破,既便孤想留你一命,长安百姓也不愿意,孤明白你把百姓放走心有不甘,那好,孤先替你养着,你若有本事破我大军,再取走亦不迟!”
刘曜面色剧变,杨彦毫不留情的警告令他光火,但他想撂狠话却撂不出来,说来也可怜,堂堂大赵皇帝,手头只剩了一座城池,长安以外,几乎如摧枯拉朽般的失陷,称其量相当于一个郡太守罢了。
田单能以一座孤城光复齐国故土,他刘曜何德何能,敢与田单相提并论?
“哼!”
刘曜强忍着怒火,重重一哼,头也不回的继续迈出步伐。
杨彦的第二次警告再度传来:“刘永明,你莫要顽冥不灵,石虎以人为食,孤今日指天为誓,他日生擒石虎,必以其身点天灯,待之将死未死之时,封入水泥,制成跪像,遗臭万年!
你刘永明与孤争天下,各施手段,无可厚非,胜者为王,败者亦可为安乐公归命候之流,孤本无杀你之心,但你若自己作死可怪不得孤了。
刘永明,今日你不放人,他日孤破了长安,满城匈奴,悉数屠尽!”
刘曜脸涨的通红,因气愤嘴角不停的抽搐,可那步伐就是生生滞在了半空,硬是不敢落下地面。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内心,始终缺了一把与杨彦死怼到底的劲头,关键是他没有必胜的信心,从最开始的宛洛之战,到失武关,失秦州,直至明军大举入关,他居然一仗没胜。
他怕了!
如果杨彦摆道理,讲仁慈,或许他顺水推舟,放了也就放了,但杨彦的话非常难听,他拉不下脸面啊!
长安城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刘曜如雕塑般,一脚踏地,一脚悬空,动都不动,群臣也是以目光交流,暗暗思索着对策。
杨彦向城头望了望,便转头道:“兰子,着人把月华和朱纪请来,告诉朱纪,若愿戴罪立功,孤饶他不死!”
杨彦曾声称到了长安就把朱纪做成水泥跪像,但初来乍到,连番大战,忘了这事,后面想起来,觉得留着朱纪或还有些用处,实在不行,破了长安一起做成水泥跪像也不为迟。
“诺!”
柳兰子立刻安排两名女千牛卫,飞驰而去。
见着城下的动静,游子远猛一咬牙,拱了拱手:“陛下,明王已经亮出了名份大义,您若坚持不放人,致百万长安民众活活饿死,难免背负恶名啊。”
回到城头的呼延瑜冷哼一声:“要名声有何用,我匈奴以铁骑称霸天下,凡有不服者,杀了便是,只有你等晋人,瞻前顾后,凡事遮遮掩掩,着实可恨!”
“诶~~话可不是这样说!”
侍中乔豫摆了摆手:“陛下入主中国,自为中国之主,应以仁义为先,倘若百万饥民悉数饿死,难道就是陛下所愿见之?陛下行仁义之举,放人出城,百姓们也会心生感激,固然明王得了百万民众,实力大增,可是没有他们,难道明军就不强?”
“放人乃圣人之义,不放乃桀纣不如!”
“哼,少他娘的放屁,你等晋人,无非是不愿得罪明王太狠,给自己留后路罢了,如此首鼠两端之辈,臣请陛下不可纵容,应杀之以儆效尤!”
“胡狄之辈,穿上衣衫也免不了腥骚味道!”
城头居然激烈争吵起来,晋人与匈奴人明显分为两派,刘曜无奈之极,但是也给了他拖延的台阶,他其实挺佩服杨彦的,亲身上阵,厉言恐吓,结果自己的麾下人心不稳了!
偏偏刘曜不敢胡乱杀人,毕竟被围了近半年,长安里外断绝,人心浮动,怨气冲天,指不定就有谁敢于铤而走险,趁夜开门引明军入城,哪怕长安各门全由宗室十二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