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就在四皇子鹤璧的封王宴上。
淳阳王三个字就像一个魔咒,听到那三个字就如同打开了她脑子深处的闸门,无数无数的画面闪现出来,冲击的她脑仁都疼。
前世今生,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山中的相遇,皇宫内误闯他的院子,他平日的沉静淡然与对她的深情呵护。
她想起了一切,却没有欣喜。
她回到了原来,还能与他继续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一直克制着与他保持距离,一次一次的拒绝他的表白。
想不到失忆后,竟然嫁给了他。
遥想救他时,虽不知他的身份,却倾慕他静海深流,潜而不露的性情。
只是那时年少并不懂倾慕二字,只是朦胧的感觉对他有那么丝好感,也只能掩入心底。
重生这一回,因顾忌着前世鹤璧拿她做筹码去害他的事,便刻意疏远他,拒绝他。
但她的一颗心也是肉长的,他对自己的好,鱼蝶儿不是没看见,不是没感受到。那颗心或许在不经意间早已挂在了他身上。
只是她不自知,或是不愿承认。
她也曾想过,或许应该抛却一切,随着自己的心走。
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
她一直活在挣扎里。
回头看看,或许只有失忆的这段日子才是随心而活的。
如果可以选择,或许她会选择不恢复记忆,就这样懵懂无知的过完这辈子,可能更为幸福吧。
因为这些记忆带给她的只有乱,心乱。
背负着前世的仇恨,这一世她无论如何轻松不了。
失忆的时候可以当作一切没发生,可是记忆都回来了,她不可能就此放开那些仇恨,不再去管。
她的心乱极了,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鱼蝶儿不敢对鹤泰说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她一边伪装着,一边面对着他,心慌、心疼,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袭着她。
她唯有躲避,躲避他的关怀、他的亲热。生怕自己软了心。
因为恢复了记忆,听到鹤炎病重的消息,她才那么紧张着急,因为前世太子就是病逝的,只是前世他没被废,这一世虽然有所不同,可会不会还是逃不掉宿命的安排,还是会病逝?
又想起柔贵妃所说的,对她所祈求的,或者真的有人要害鹤炎?
所以她才请鹤泰帮她去见一见鹤炎。
鹤炎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如今事发,他当然也知道皇上会如何对他。
他根本没病,都是太医说出来的而已,可能只是为了给某一日秘密赐死他做铺垫吧。
见到鱼蝶儿冒险来看他,鹤炎非常感动,但也劝她以后不必再来。
在鱼蝶儿的逼问下,他不得已便说出了身世,也是因为身世,他才向柔妃妥协放弃了她,毕竟柔妃对他有养育之恩。
只是鹤炎没想到他的生母竟是红商国的人,从前宫里的虞贵人。
而虞贵人本是红商国的贵族之女,她进丘池的后宫也是红商国暗中的安排,是为了在丘池的皇宫里安插下眼线。
……
鹤炎说虽然泗水居暴露,可他的生母并没离开丘池,在他被禁足后,还曾令人暗中送过口信来,说在等着机会救他,他不走,她便不走,二十年前,她扔下他,这一次,死也要死一块。
只是他不愿意折腾了,这样的人生他早已觉得没意义,出去不出去没什么两样。
即便出去了不也是苟且度日?
鹤炎的自暴自弃令鱼蝶儿焦急。
在逆境中最怕的便是自己先放弃。
为了让他燃起生的希望和勇气,鱼蝶儿没少费口舌,最终他才愿意试以试。
只是想救他出去谈何容易,虽然鹤炎说只要能出了皇宫自有人接应,可凭鱼蝶儿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她又不想将鹤泰牵连进去。
来储青宫见他,已经让鹤泰冒了险,不能再将他扯进来。
想来想去,鱼蝶儿想到了雲妃,虽然交情不深,严格说来,根本谈不上交情,可鱼蝶儿却莫名的信任她,觉得雲妃应该会帮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
而且贸然的对枝凰国的人提这样的事,实在是冒险之举,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雲妃竟然真的答应了帮她,在进宫面圣辞行的时候,将鹤炎带出了宫。
只是可怜小喜子还使了苦肉计,先是弄伤了脸,所以储青宫门外的守卫都知道他脸上有伤所以包着,然后鹤炎那一日便化装成小喜子的模样,混了出去。
在宫内太监来来往往的本就不惹人注意,所以便神不知鬼不觉得藏入了雲妃的轿子里。
那轿子是特制的,有隔层,所以出宫之时也未检查出来,只是空间有限,所以委屈了人要蜷缩着。
鱼蝶儿与鹤炎曾约定,若他找到了接应的人,就给她在宫外某处留上个记号,好让她知道他安全了。
之后她还特意出宫找到那个约定的地方,果真看到了记号,鱼蝶儿才放了心。
不管身世如何,不管前途怎样,能活着总是好的。
虽然没有皇家血脉,没有似锦前程,可离开了皇宫去过自由的日子,不失为另一种恩赐。
在两位皇子离奇死亡之后,鱼蝶儿便觉得这其中一定与淳阳王有某种关系。因为前世的鹤璧是那样的作恶多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几乎将手足全部残害,最终连鹤泰都没放过。
她不能任由这种事再发生,为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