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营目前还在清点当中,不过据我估计,至少也有五十人逃亡。”
……
听着诸将的汇报,没一个好消息,苏哲不禁也头疼起来,指尖微微敲击着额头。
汇报完毕,大帐中一片沉寂,众将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伏寿向皇甫嵩看了一眼,做出暗示。
皇甫嵩便道:“苏车骑,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清楚,你的那些降卒逃亡的太厉害,严重影响了我军军心,攻克襄阳看来已无可能,我看还是趁着军心未乱之前,撤兵退守樊城吧。”
苏哲沉默不语。
形势不利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此天赐的良机,就这么放弃了,无功而返,实在是让他心有不甘。
他若一旦撤兵北归,就等于给了刘表喘息的机会,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平定荆南三郡的叛乱,重新恢复对荆州大部分郡县的控制。
要知道,刘表毕竟拥大半个荆州,人口充足,只消假以时日,就能补充到新的兵员,重振军力。
那个时候,即使刘表心存忌惮,不敢北犯,但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敌对势力存在于南面,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况且,给刘表喘息机会,让其恢复实力,这也不符合苏哲全取荆州的大战略。
“苏卿啊,本宫以为义真老将军说的有些道理啊,本宫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军心士气很重要,眼下逃亡了这么多士卒,将士们的斗志必定要受挫,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再强攻襄阳吧。”
伏寿见皇甫嵩劝不动苏哲,只好自己亲自出马劝说。
“怎么,皇后娘娘也觉的臣该撤兵?”苏哲抬头看向伏寿。
伏寿便淡淡笑道:“其实苏卿能重创刘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就算现在撤兵,樊城也依旧我们手里,这场战争,说到底还是我们胜了,倒不如见好就收,苏卿说呢。”
听罢她一番话,苏哲轻叹一声:“恕臣直言,娘娘只是看到了眼前的胜利,若我们就此撤走,刘表虽然败了,却只失去了一座樊城,偌大的荆州,无数的丁口依旧在他手中,只要那些荆州世族支持他,用不了多久,他就又能拼凑出一支大军来。”
“而我们的呢。”苏哲用反问的语气道:“以我们区区南阳一郡,恐怕也只能养活现有这点兵马了,到时候若刘表长了记性,严守汉水防线,我们拿什么来攻取荆州,不拿下整个荆州做后盾,我们又拿什么来扫灭群雄,匡扶社稷呢?”
伏寿哑口无言,方才意识到,自己眼光终究不如苏哲深远,竟没想到这一层。
伏寿一时也沉默下来。
皇甫嵩见苏哲对伏寿语气有几分不敬,便把脸一沉,质问道:“就算苏车骑言之有理,那也是将来的事情,那你打算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你不想撤兵,难道就坐等着士卒逃尽,军心瓦解吗?”
这一次,却轮到苏哲无言以应了。
皇甫嵩说的没错,如何不先解决眼前危机,到时军心瓦解,给了刘表可趁之机,遭受一场大胜,苦战得来的成果,就将灰飞湮灭,更何谈将来。
“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呢,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苏哲站起身来,踱步于大帐之中,久久不语,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正当他苦思无计之时,胡车儿进入了大帐,气愤的说道:“车骑将军,我昨晚率骑兵巡逻,又抓到了四十名逃兵,你说怎么处置吧。”
逃兵,又是逃兵!
苏哲眉头一皱,脸上涌起厌恶之色,听着就不爽。
这时,李严冷冷道:“车骑将军,这些逃兵逃走后,必定是逃往襄阳投奔刘表,反而会充实了刘表的实力,我以为当把捉住的这几十人,公开斩首示众,以震慑人心。”
李严的提义,合情合理,苏哲也没多想,直接就答应。
胡车儿领了军令,便打算转身出帐,前去行刑。
就在这时,苏哲的眼眸中,突然间掠起一丝精光,大喝一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