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竟在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公然威胁要灭刘表满门。
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么。
刘表瞬间勃然大怒,再难保持住名士风范,怒喝道:“放箭,给我射杀这叛贼!”
左右那些弓弩手们,慌忙推搡着那些平民百姓,企图站到城垛口放箭。
苏哲则趁着这功夫,拨马转身,从容退去。
等到弓弩手们挤过人群,弯弓搭箭之时,苏哲早已远去,退出了一箭之地。
刘表只能看着苏哲羞辱过他后,扬长而去,气的直喘粗气,抓狂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左右蒯越等人,眼见刘表被苏哲刺激到失了气度,皆是心下暗叹,却不敢吱声。
徐庶却不给他面子,冷冷道:“那苏哲不过是几句恶语相向,就这么轻易的激怒了州牧,州牧大人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刘表身形一震,蓦然省悟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气度,让将士们低看了。
明悟过来,刘表急提一口气,即刻压制住了激动,转眼已恢复了阴冷淡定的表情。
他咧嘴微微一笑,自嘲道:“元直先生言之有理,那苏贼是黔驴技穷,才上来逞口舌之快,是本府一时义愤填胸,有些失态,让先生见笑了。”
徐庶却也不多言,一个潇洒转身,负手从容下城而去。
刘表一怔,忙问道:“先生这是去哪里?”
“今日苏哲绝不敢城,呆在城上只是浪费时间,草民困了,先回馆舍休息去了。”徐庶头也不回一下,扬长而去。
徐庶这副态度,明显有几分自傲之嫌,刘表看在眼里,眉头不由一皱,流露出几分不悦。
旁边蒯越却啧啧赞道:“这个徐元直,不愧是水镜高徒,略施手段便叫苏贼无可奈何,我看此子虽不是九奇,智计却胜过苏贼这个九奇之首啊。”
“九奇?什么九奇?”刘表神情茫然,被这个头一次吃到的名词困惑。
蒯越便道:“这也是最近才传出来的,听闻数年前水镜先生,庞德公等一众隐士,组织了一个类似于‘月旦评’的风评组织,名为‘军师盟’,专门品评天下智谋之士。”
“这些隐士走遍大江南北,遍访天下智谋之士,最终评出了最强的九位军师,号称九奇。”
“而水镜先生更是力排众议,将卧龙的名号封给了那苏贼,将他评为九奇之首。”
“至于这个徐元直,早年是个游侠,直到去岁才拜在了水镜门下,而那时九奇已经品评完毕,所以这徐元直未能入列,不过今日一见,这徐元直的智计,似乎还在那苏贼所谓的九奇之首之上啊。”
蒯越一席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议论,无不是对“九奇”,“军师盟”,这等新奇之物,议论纷纷。
刘表这才恍然省悟,不禁讥讽道:“本府还道司马德操滥收学生,只重才智却不重品行,竟教出了苏贼这个不忠不义的奸险之徒,没想到他还能教出徐元直这样德才兼备的奇才,倒真是让本府刮目相看了。”
蒯越笑道:“但凡有大才者,必有几分恃才傲物,所以这徐元直性子有些骄傲,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这番话,明显是在暗示刘表,要放开心胸,不要对徐庶方才的扬长而去恼火。
刘表即刻会意,便呵呵笑道:“你说的道理,本府岂能不懂,若是这徐元直唯唯诺诺,本府还不喜欢,本府就欣赏他这份傲气。”
蒯越忙赞刘表心胸宽广,左右文武们,也纷纷附合。
刘表目光转向城外,望着那面“苏”字大旗,冷笑道:“苏贼,你就算是九奇之首又如何,现在,你终于碰上了克星了吧,本府看你还有何能耐。”
城前,苏军。
尽管苏哲已用对刘表的威胁,稍稍提振了己军士气,却依旧难以阻止将士们的骚动。
他心知今日军心动荡,想要再进攻襄阳已不可能,便果断下令,全军收兵回营。
收兵回营,一连三日,苏哲却按兵不动。
鉴于刘表的威胁手段,对收编的降卒们产生了影响,苏哲在平伏降卒们的精神前,自然不会选择进攻。
只是,就算苏哲极力的安抚人心,三天之后,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士卒中,出现了逃亡现象。
而且,那些逃亡的士卒,基本以降卒为主,他们很显然是受刘表威胁,担心会牵连到家眷,所以只能冒着被捉到之后杀头的危险,选择着逃亡。
刚开始的时候,逃亡人数不过是几十人,很快便上升到了数百,不出三天的时间,便有近四百降卒逃亡,且逃亡的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为了扼制降卒的逃亡,各级将官们不得不严防死守,以嫡系士卒来鉴视那些降卒,加大了入夜之后的巡防力度。
尽管如此,却依旧压制不住士卒们思念亲人的心情,仍然有人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逃亡。
降卒们逃亡,严重削弱了苏军兵力数量,且这种逃亡的行径,也大大打击了那些嫡系士卒的精神斗志,令他们也开始陷入惶惶不安,人心动摇的境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军方面的优势,渐渐被士卒的逃亡瓦解殆尽,形势开始向着不利于苏哲的方向发展。
……
是日,中军大帐。
苏哲召集诸将,共商对策,听闻消息的伏寿,也主动要求前来旁听。
“今早清点人数,我左营逃了三十多人,身份皆为收编的降卒。”
“我刚刚也清点过士卒人数,少了四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