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没等来寿宁公主朱轩媁的报复,却等来了皇帝的宣召。
下半晌,郑重和另外一名四十多岁的人来到王家。得到消息的王兴赶忙来到前厅。
郑重见王兴到来,连忙给他介绍:“王公子,这位是王安王公公。”
王兴见两人都着便服,便对王安深施一礼。
王安回了一礼,然后面南站好,道:“皇上口谕!”
王兴一听连忙跪倒,伏地磕头。
“宣南直隶举子王兴入宫见驾。”
“草民领旨。”
“王公子,快快请起。”
宣完旨,王安连忙把王兴搀起来。
“公公,我去换身衣服,您二位先稍等。”王兴道。
像王兴这等没有官职的平民见驾,必须穿一身白衫,所以才有此说。
“王公子请便。”王安说道。
……
王兴去后宅换衣,暂且不表。
再说朱轩媁,在永安寺被王兴怼得下不来台,气冲冲地进宫找父皇告状。
她只所以没有当场作,是因为她在父皇处听到过王兴的名字,知道这是申时行的徒孙,申时行亲自教导了两三年,临终时的遗表中也有提及。父皇因此对王兴非常看重,只看他会试能否中第,如能中第,肯定会大用。
因为牵涉到了父皇最为看重的申时行,她才没有当场作,并不代表能忍下这口气,所以匆匆进宫告状。
她先来到母妃郑贵妃的宫里,见母妃正在床上的炕桌上跟人玩叶子牌,陪她玩的,有两位嬷嬷,另一位则是李莲芯。
见到朱轩媁进来,李莲芯和两位嬷嬷连忙站起来,冲她福了一福,手里拿着各自的牌,退到一边。
“轩媁来了?”郑贵妃见爱女到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她今年五十岁,身材已经微微福,好看的丹凤眼,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
朱轩媁受了李莲芯她们的礼,然后给母妃行礼。礼毕,一屁股坐到床前的绣墩上,气呼呼地说道:“气死我了!母妃可要为我出气啊。”
“哟,看气的,小脸都黄了。谁这么大胆子气着你了?莲芯,你们退下吧。”
郑贵妃把手里的牌扔到炕桌上,笑呵呵地说道。
她觉得女儿应该又是来告梁恩女的状,其他人谁会得罪自己的宝贝女儿啊,上赶着巴结差不多。
上次因为梁恩女羞辱冉兴让的事,轩媁来宫里告状,被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不遵祖制,擅自跟驸马相会,有失公主尊严,皇家脸面。女儿虽愤愤不平,但终究还是咽下了那口气。
莫非还是女儿思念驸马而梁恩女阻挡的缘故?要真是那样,这事还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虽说女儿年纪小,思春是正常的事,但明目张胆地想男人,还真是好说不好听。
想到这里,她才挥手令李莲芯和两个嬷嬷出去,宫里只留下自己的贴身宫女。
“说说,是不是梁恩女?她又阻你和驸马见面啦?”郑贵妃问道。
“母妃!您说什么呢?不是那事。”朱轩媁一听就知道母妃是误会了,连忙说道。
“那是谁气着你了?”郑贵妃奇怪地问道。
“是一个举子!”
“举子?怎么回事,说清楚。”
朱轩媁这才把事情的始末跟母妃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举子是申阁老的徒孙?”郑贵妃问道。
“是,他叫王兴,字任之。”
“那就不好办了。媁儿,你也知道,当初你父皇要立你哥为太子,大臣们都反对。申阁老作为内阁辅,面上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内里其实是赞成你父皇的决定的。后来因为这事,他不得不去职,你父皇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你说,他看重的人,你父皇怎好治罪?”
“再说了,不是我说你,那梁恩女的儿子也太不像话了,纯粹地痞恶棍一个,梁恩女是想借你的势给她儿子出气。你要真打了客氏,那一个纵奴行凶的恶名你是背上了。”
“那三个举子都是读书人,王兴还是南直隶解元,在读书人中影响不会小。亏了你没有冲动,非要为了面子硬来,媁儿,在京备考的举子就敢造反。你想想,那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郑贵妃疼爱女儿不假,但不是不讲理之人,听了女儿诉说的经过,一个子就抓住了其中关键问题所在,这才给女儿解说其中关窍。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就该吃他的气?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硬要出头,而且还说什么‘宁肯血溅当场也不能也不会让公主藐视公理!’”
朱轩媁此时已经知道,重处王兴根本不可能了,理由母妃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一想到王兴的帅气,客氏的妖艳,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气。
“母妃,我不管你说的这些大道理,反正你得跟我出气,不然,我堂堂大明公主的脸面何在?皇家脸面何在?”
“行行行,王兴这小子也确实可气!怎么也得给公主个面子吧?走,咱去父皇那里,让你父皇想办法替你出气。不过,咱可说好了,你父皇最是疼你,你不要提太过份的要求啊。”
“行了,我知道!”朱轩媁见母妃答应替她出头,高兴地撒了一下娇。
“来人!”郑贵妃喊了一声。
“奴婢在!”亲信太监崔文升应声而入。
“去,看看皇上是否在忙?如果不忙,就禀告一声,就说公主来看他。”
“是。”
崔文升答应一声,去了启祥宫。
……
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