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来人定是建奴奸细,副帅的消息不会假。”洪林连忙说道。
刘綎此际已经恢复了清明,心中暗道:“萨尔浒离此地近百里,王兴哪里得到的这么快的消息?肯定不是从沈阳传过来的,速度没有这么快。如果王兴早就派人盯着杜总兵所部的动向,消息传到宽甸然后再传来,就是骑快马也得两天的时间,他是怎么传过来的?不对,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刘綎想到这里,起身在帐里踱开了步:“要说不可能,那王兴的目的是什么?王兴可没有必要编造这种消息,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先不想了,见见杜总兵的亲兵再说,反正令箭做不得假。”
“来人,请杜总兵的亲兵进来。”刘綎说道。
洪林一听这话,知道刘綎对自己报告的消息产生了怀疑,连忙跟薛义进行了汇报。
不一会儿,杜松的亲兵来了。
就见此人浑身泥泞,神色疲惫不堪,看样子倒是像长途跋涉而来。
“见过刘将军。”来人来到营帐,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你叫什么名字?来此何事?”刘綎坐在椅子上问道。
“小人名叫杜亮,是杜总兵亲兵。现在杜总兵已经攻克吉林崖,占领界凡城,不日将抵达赫图阿拉。杜总兵令刘将军明日占领阿布达里冈,然后快速推进,务必于明日晚间抵达赫图阿拉。”杜亮说完,从怀里取出令箭,交给刘綎。
中路军节制其它各路军,这是战前就已经明确了的,所以杜松派人持令箭来给刘綎下令没有任何问题。
刘綎接过令箭仔细验过,确定是真的无疑。刘綎这下子彻底迷糊了,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洪参军,你看?”刘綎看向洪林,意思是我该相信谁啊?
“刘将军,请允许我问杜亮几句话。”洪林道。
“好,你问吧。”刘綎答应了。
洪林并没有着急问话,而是先仔细观察了杜亮两眼,发现此人眼神游移不定,双唇很薄,知道这个人必是建奴精心挑选出来的,定是胆大心细,能言善辨之辈。杜松军队的情况大概已经了然于胸,不会惧怕盘查。
“杜亮,你是何时跟着杜总兵的?”洪林想了想,要想否定杜松的命令,只须否定此人的身份就可以了。如果此人是建奴所扮,肯定会露出马脚的。所以,他开始慢慢引诱杜亮入觳。
“小的自前年就跟了我家大人。”杜亮答道。
杜亮确实是后金细作,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包括杜松家里的情况,部将的情况,都已经了然于胸,并不惧怕别人盘问。当然,他手持杜松的令箭,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盘问。
谁让他碰上了洪林呢,这根本就不是当世的人。
“你一直跟在杜总兵身边吗?”
“是。”
“杜总兵的侄子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叫杜文焕。”
“多大年纪?身高多少?”
“二十七岁,身高八尺。”杜亮非常流利地答道。
“准备得到也算是仔细。”洪林暗暗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吗?”洪林接着问道。
杜亮闻听此言,抬起头来看了洪林一眼,摇了摇头答道:“小人不认识大人。”
“去年杜将军曾经宴请过我,你怎么会不认识?”洪林问道。
一听此言,杜亮心下一惊,知道洪林要是盘问细节,自己肯定就会露了马脚。
“回大人,想来我家大人宴请您时小人刚好不在。”杜亮答道。
“即使你当时不在,难道你家大人与人比武的事也没听说吗?”
“我家大人经常与人比武,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杜亮知道如果被洪林继续盘问下去,肯定会露馅,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会被盘问与战事无关的事。
他下定决心,反正事已至此,只好咬紧牙关编下去,绝对不能承认真实身份。
“去年六月,杜总兵与人在靖边楼比武,被人一招击败,这么大的事,难道你也没有听说过吗?”洪林说道。
“不可能,我家大人与人比武,从来没输过。”杜亮摇了摇头否认了。
洪林说的是事实,杜亮却认为是诈,即使不是诈,他也不能认,因为,如果接下来洪林问是谁跟杜总兵比武赢了,他更不好回答,所以,否定洪林的问话,成了他唯一的一条路。
“好了,我的问话完了。刘将军,洪某去年六月,与我家大人经过山海关时,曾与杜将军比过拳脚,当时洪某一招获胜。这么大的事,杜亮即使不在现场,他也不可能没有听闻。由此看来,此人身份必是假的。”洪林转面对刘綎说道。
“义父,这事我听说过,洪参军没有说谎。”刘招孙在一旁说道。
刘綎倒并不怀疑洪林的话,因为洪林没有说谎的必要嘛,而且,洪林问话时,刘綎一直在观察杜亮的表现,杜亮虽然表面上很镇静,但眼神里还是有些慌乱,而且回话时,有时迟疑,显然心中有鬼。
“刘将军,小人没有说谎,小人确实是杜总兵的亲兵。至于这位将军问的问题,小的当时或许不在我家大人身边,没有听说过也是有的。刘将军,小的有令箭在手,难道还不能自证身份吗?如果大人怀疑小人身份,不能及时赶到赫图阿拉,我家大人就会被金兵包围,情势危急,请将军三思啊!”杜亮急切地说道,同时伏在地上咚咚磕头,再抬起头时,脸色通红,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杜亮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