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二人执手相看大笑。后来者居上,旁边的李睿徳自然心里不好受,便瞥了撇嘴,这二人太假了。
耶律大石既得谋臣,喜不自禁,当下便一叠声的吩咐周围的亲卫道:“传令三军,王先生已为本官谋主。此乃天大喜事,当速备酒席,本官要大飨士卒。”
王叶连忙举手阻止,耶律大石这货明显没安好心。
这事儿看起来为了自己,背地里却是要断自己的后路,好让自己一门心思为辽国效忠。
试想一下,倘若自己身为耶律大石谋主的事情传扬开去,到时候再把童贯揍了个满地找牙,自己还能再回宋国么?只能跟着耶律大石一条路走到黑了。
眼下名分已定,算得上暂时的宾主关系,以前的称呼自然不便再用。于是王叶便开口道:“大人且慢!眼下此事抖开了有害无益。学生还得去宋军面前诈降。”
耶律大石哈哈笑了数声,开口道:“贤弟若是以布衣归降宋国,童贯必不看重。宋国一向看重身份,布衣之身来降怎比一军之谋主来降?”
耶律大石这货不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还真不死心。王叶赶紧开口道:“非也!宋人之中亦必有谋者,倘若童贯得知学生乃大人心腹,必会扣住学生不放。此亦人之常情,大人无降意,自当断大人之臂膀;大人有降意,此时又何需谋士,徒生变故而已,故童贯必然扣留学生。此其一也。春风得意之人岂肯轻降?唯有学生在大人麾下混的不如意,再加上身为宋人,如此主动归降宋国方合物情。此其二也!”
清了清嗓子,王叶接着开口道:“非但如此,宋使到来之时,大人当以一书办以待学生。学生身为宋人,误被大人扣押军中,却不得重用。故此一门心思叛辽归宋,如此方能取信童贯。”
耶律大石想了想,拉着王叶的手开口道:“如此,倒是委屈先生了!”
王叶赶紧逊谢。
旁边的李睿徳只看到二人的一番谦让,却浑然不觉二人背地里已经不声不响的交手了一个回合。
既然定下了名分,自然比不得以前,该主动揽的事情便得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了,一切都是为了存辽大计。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震一震耶律林牙以前的旧臣,后面的事情反而不好办。于是王叶便开口道:“大人,未知伪造的降表可曾准备妥当?”
耶律大石拍了拍文案上的厚厚一叠文书,开口道:“南京之地算得上地方豪强的,共计有七十二家。七十二家的降表,均已准备妥当在此。”
王叶便开口道:“还请借学生一观。”
如今都是自己人了,自然没有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说法。耶律大石便开口道:“贤弟请便。”稍微一示意,旁边自然有亲卫走了过来,端过这一叠文书送到了王叶手边。
王叶随意拿了几份看了起来。
耶律大石在一边开口道:“贤弟放心,这七十二份降表,乃分别找人所书,笔迹绝不会有相似之处。”
旁边的李睿徳脸上露出得色,所谓的军中文字一职,专管军中文书之类的拟定、传递、分发,经常能接触机密,算得上主帅的心腹。伪造降表的事情就是这货主持干的。
王叶挑出的几份降表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放在了一边,却不理会耶律大石,转头对着旁边的李睿徳开口道:“李大人,这幽州雷永功可是雷家家主?”
李睿徳看了旁边的耶律大石一眼,开口道:“正是。”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永安李德祖可是李家家主?”
李睿徳勉强开口道:“正是如此。”
到了这里,耶律大石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不妥,脸色开始变黑。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莫非这冯弘益、卞奇文、昌鸿信都是几家的家主?”
李睿徳稍觉厌烦,随意点头算是确认。
旁边的耶律大石猛地一拍文案,喝道:“蠢货!还没听出破绽么?如今宋辽两国尚未交战,胜负未分。背主投敌之人岂敢在降表上直书自己名讳,还一个个都是家主,不怕事发族诛么?”
王叶在一边补刀:“倘若咱们用雷永功的名讳上了一份降表,幽州雷永功再同样的上一份降表,宋人能无疑乎?”
李睿徳这才反应过来,嗫了嗫嘴,咽了咽口水,却说不出话来。如今还是四月的天气,春寒料峭,这货额头上却哗哗的流出冷汗。
王叶又拿起这几本降表,笑着对李睿徳开口道:“这些降表虽说笔迹不同,纸张、用墨却完全一样,莫非南京之地只出产一种纸?一种墨?”
李睿徳两股战战,对着耶律大石跪了下去,开口道:“下官无能,请大人发落!”
耶律大石正要开口发怒,王叶却站了起来,对着耶律大石开口道:“此事倒也怪不得李大人,这种事情,一般人却是办不来。”
这李睿德能接触机密,想必是耶律大石的心腹。这种人震一震可以,真要落井下石弄成死仇,最后大家都得不到好处。
耶律大石看了过来,好奇的开口道:“莫非贤弟精于此事?”
王叶笑了笑,开口道:“略懂!略懂!”当年大学的时候,可是有好几个温州同学。
见到王叶开口说自己造假也在行,耶律大石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开口道:“既然如此,此事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王叶便开口道:“此事却也甚易。咱们干谋士这一行的,依仗的便是心细二字。”
说完之后,拿起降表,从中随机抽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