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玄膑可谓是森狱十八名皇子当中最为隐忍之人,就算是真的遭受蜕变黑后的利用和背叛,也不该作如此小儿状,也不知是因为之前的酷刑折磨磨去了他几分伪装,还是其中有几分只为取信伐天虹?
无论如何,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这么丧气模样,玄膑再度以完美皇族修养止住颓然的度,也表明他的坚强。而看到他有这么坚强,伐天虹也去了顾虑,把最后一份情报也讲了出来:“当时和你一起的,还有森狱木精灵,那家伙挨了两顿打就把什么事情都招了,甚至包括了和森狱黑后合谋谋害你的事,他都没隐瞒全讲出来了。”
说到这里,伐天虹才想起来玄膑最开始和她战斗的时候似乎是个瘸子,但看后来似乎又好了,按照森狱木精灵的说法是玄膑一直假装瘸子隐忍不。想到这里,麟台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玄膑下肢方向,哪知道由于那黄泉当中鬼物对血肉的贪婪,玄膑那一双腿不知道被撕碎了多少次,更不要说遮挡的裤子了,能有半拉战甲和一截亵裤遮挡一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一眼登时把伐天虹闹了个大红脸。
“那什么,木精灵说你这人城府深沉,善于隐忍,假装断腿瘸子装了几十年,本麟台看你倒像是个流氓,本麟台已经给你解了铁锁,就不能自己穿一条裤子起来嘛!”
越说越害羞,但为了维持住麟族之尊的威严麟台还是强忍着羞意,扔给玄膑一件战裙,这东西是天疆麟族特产,倒也不分男女款,玄膑当即识趣地穿上,也算遮住了下身的“春光”。
“多谢麟台未治小王不敬尊驾之罪!实在是乍闻母后,,,唉!
心有挂碍未曾顾及到此,还望麟台见谅。”
城府这种事,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要让别人乃至自己都相信了才是智慧,也不知几分真情几分演绎,玄膑此刻恰如其分地把那种被最亲近的人从背后刺了一刀的揪心,以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强忍痛楚卑微地解释开脱的无奈揪心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分不清真实和虚假,也许此刻这就是真实,伐天虹一时间似乎也被这股情感所打动,满脸红潮褪去,剩下的却是一丝怜悯和同情。一时间,对于森狱皇族的憎恨,对于救自己的人的好奇,对于玄膑复杂感情的不解,加上这一抹同情,构成了一捆纠缠着宛若麻线一样的复杂情感。
从未感受过这么多复杂情感的麟族之长,不由地想要更接近更了解,乃至找个理由安慰一下玄膑,只是还没等她搜肠刮肚地想好,忽然听到玄膑此时已略带沙哑的声线:“玄膑一介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能得麟台恩典,能临死前死个明白,也是够了,就是不知道玄膑有什么能够报答麟台的,若是玄膑一介戴罪之身能够帮得上忙的,还请不要嫌弃!”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死要死,一口一个临死之前,但玄膑从来都是不准备就此死去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寻求展现自己的价值。他深知,这世上,不要怕别人利用你,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值得利用的价值,而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只会面临被销毁的悲惨命运。
“本麟台又会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想帮本麟台办事的人能从天疆排到苦境!”
下巴稍稍上扬,麟台淡粉色的丝不小心拂过了玄膑脸上,来自于圣兽麒麟的天然甜香味窜进玄膑鼻腔,居然让他恍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沿着气管流经肺部,再散至全身。
“算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给本麟台讲讲黑海森狱流传的传说,阎王乃至森狱上下人员的各种情报吧。
对了,顺便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讲讲你的故事吧,本麟台还是很乐意听人倾诉的!”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打探森狱情报的命令,玄膑却感觉最后那句好似无意间加上的话才是伐天虹真正的目的。
怎么会,她是天疆麟族之主,位高权重,怎么会真的关心你这个阶下囚?
在心里安慰好自己,玄膑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也只当是先前被黑后伤害的后遗症,匆匆压抑住感情就开始为伐天虹讲解起来:“森狱流传的传说很多已经不可考究,只因为森狱的种族生命都非常短暂,所以天疆自古至今仍旧是牧神执掌,森狱却已经换更迭了二十八代阎王。在这一代又一代的更迭当中,关于天疆的描述也只剩下一个传说,据说上古三界大战天疆牧神想要斩草除根,以古耀之力轰击森狱地核,幸而得五大精灵合力反抗,才能包住森狱不灭,自此之后,整个森狱都对天疆留下了刻骨的仇恨,也都知道初代阎王留下的天疆森狱只能存其一的祖训,也导致此回父王决议出兵天疆,众人皆未曾反对。”
真是换个角度看世界,就能现前所未见的风景,原来伐天虹只以为黑海森狱还是如同上古时那样茹毛饮血并且凶狠残暴一如往昔,未曾想在他们的传说里,天疆居然是以绝对的反派面貌出现,牧神更是个想要灭世的魔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