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能力的增强,地位的提高,时间的流逝,一个人总是会变的,有的人会看清自己的内心坚定信仰,而有的人则会被yù_wàng蒙住眼睛,随波逐流以至于为所欲为——而陌上尘,显然是后者。
“三槐城首辅么!”
轻摇白瓷映出几许碧绿摇曳生姿,妖娆的茶叶似乎在水中舞动一曲飘摇,安临儿抿了一口随即道:“好友是不是搞错了?”
此刻的安临儿正襟危坐却带着一抹异色,似乎对冷非颜带来的消息很是惊奇:“三槐城地处江淮要处,人文之风鼎盛,又有江南儒林与之守望相助,在儒门地位非同一般。陌上尘身为其首辅,又何必如此作态!”
“呵,好友又何必故作不知。”
十分清楚单凭自己绝难报仇雪恨,冷非颜也算是豁出去了,知道今天不交底绝对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这件事的主导权,从来不在他的手上:“当初易教还尚未登台亮相之时,亦曾拉拢三槐城,那人为显自身慷慨也将此事告知于吾…”
“只不过当初好友一心忠于儒门,故而否定了?”
“呵!此言差矣。”
炉中金丝碳的烟火气带着缕缕幽香,搭配着茶味淡淡分外迷人,不过此刻二人却是辜负了这绝品,一心只在谈论要事:“无论吾持何种态度,那人的决定都不会变的。”
“所以说,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勃勃的野心?”
“错了,是那时候他就已经和另一方势力勾结!”
如果拒绝一方是为了暗中勾结另一方,那么利益的衡量必然存在于这一份关系当中,只不过安临儿早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孩童,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的是关于利益的天平:“帮助你,我能得到什么?易教能得到什么!”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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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处于回返三槐城的夏平阳正在小树林里急急而奔,身后隐隐绰绰缀着的,只有几许黯淡无光的残影,然而随之而来的树叶娑娑却带着一股特别的节奏,直让人想到黄泉鬼差勾魂之音。
“夏平阳,何事如此惊慌?”
“谁!”
清冷音色飘然入耳,夏平阳霎时回首,慌张望去却是陡然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二城主。”
“安心,吾既然在,必不会让他人伤了你。”
略带疏远的关切,符合着“徐行”这个人与三槐城的关系,然而内里夺舍了他的恶鬼,却是在仇恨的火焰中强行压抑:“所以,到底是谁要对付你!”
“这,,,属下也不清楚。”
急促的喘息开始减缓,表明夏平阳开始逐渐恢复体力,一边擦着奔逃时的汗水,另一边他却对“徐行”的问题满口搪塞:“尽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杀手,许是属下不经意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江湖还真是水深。”
“是啊,这个江湖的水,实在是很深···”
陡然一阵风声袭来,夏平阳不及反应,琵琶骨已经被冷非颜附体的徐行制住,随即他又在夏平阳身上要穴处连点数下,将其一身内力尽数封锁住,再无反抗之力:“所以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了呢?”
“二城主,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属下完全都听不懂,还有,为什么这么对属下!”
惊慌的神色在一瞬间爬满了夏平阳的面孔,不过此时的他语速却是惊人的快,求饶的话以及表无辜的言语在转瞬间都说了出来,生怕冷非颜一言不合就要了他的小命。
不过随即,似乎是发觉冷非颜是玩真的,他的言辞又有了一翻变化,连带着整个人也慢慢镇定下来:
“二城主,属下知道您和大城主有所间隙,但也不至于如此作为,属下一条命倒是小事,您与大城主可是结义之交,何必闹得如此地步?”
可惜,这些话语当中满满的无辜都说给聋子听了,冷非颜双手一个交错瞬间走过夏平阳几处骨节,施展出一手分筋错骨手的功夫,此时随着一连串的咔嚓响声,便是夏平阳的一声闷哼了。
地上,是夏平阳软倒在地抽搐的身形,下巴被卸下的夏平阳不时发出着半截子的惨嚎,然后又转而变为闷哼,不时抽动的身体就连翻身都无能为力,只能享受这复仇前的利息。
“说,陌上尘勾结的,到底是谁!”
冷漠无情的音色,实际上满含着多年仇深,不过夏平阳终究只是一个小角色,他背后的人才是冷非颜真正的仇敌。不过论起逼供这种事,没什么经验的冷非颜手段还是颇有不足,好在随着他到来的还有安临儿安排的专门人手,绝对能把夏平阳知道的所有讯息审出来。
“阁下请放心,我老辣子保证连他背后的人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给你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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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暗中的确是有人在与我儒门天下为难?”
宫灯窗帷之内,华丽锦绣织就的帘幕后,一道慵懒却华丽无双的身影,悠悠然吐出这一句儒音。
“这,,,准确的说,只是有人在找三槐城的麻烦。”
然而帘幕之后的身影在问完一句之后又点燃了手中通体碧玉的烟斗中价值万金的紫曦须,吞云吐雾好似完全没把手下的回话放在心上。
许久,那帘幕后的慵懒身形微微伸了个懒腰,随即一名一直守候在侧的侍女便接过他手中碧玉烟斗放在一旁金丝楠木架子上,另一名侍女则同时取来一身穿珠带玉的锦绣华衫,伺候那人穿上。
那紫色的华衫上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