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摆摆手,道:“武阳,叫上阿术他们,去看看张阁,王陆安,孙周和宋渊他们还在不在书院,若是还在,请他们一同去吃酒去。”
沈康自己觉得纳妾不光彩,那是因为受到现代思想的教育,可在普通的大明人眼中,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喝一杯的好事儿。
沈康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请吧。”
刘术站在门口,瞧着沈康扭捏的样子,不由得低低笑笑,回到:“是,公子。”
沈康坐下身来,问道:“这纳妾之礼,不知有什么禁忌没有?”
王麓操道:“无。”
沈康略有些诧异,问道:“从前听人说起,似乎有些女子不能纳为妾室,还有什么不得正妻以及父母同意不能纳妾。”
江柳愖摆摆手,道:“民律有言,一要父母同意;二要正妻同意;三要履行仪,举办婚礼。先向小妾家送少量财物,既“纳妾之资”。然后,一顶青衣轿装着小妾,从侧门或者角门进屋,不拜天地,父母,只向正室磕头进茶。而且必须通过官府户籍认定才能纳妾。”
沈康略有些迟疑,道:“我还未迎娶正妻,如此一来,私下纳妾,岂不是犯了法。”
江柳愖笑了笑,道:“那都是民法而已,官不究民不举,便不算违法。而且,男子纳妾是为绵延子嗣,别说你一个秀才,就是普通缙绅土豪,谁家没有几个小妾,那出门都是要被人耻笑的。”
他转头看看王麓操,笑着道:“我告诉你吧,此乃民风,官府才不会管你这等小事呢,所以王大才说,无。”
沈康此刻突然有点高兴,生活在这个时代,感觉还真不错嘛。
笑了笑,道:“古代男人真性福。”
江柳愖狐疑,问道:“什么?”
沈康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感慨而已。”
江柳愖低低的笑笑,道:“你就别婆婆妈妈了。”
沈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但又觉得难以启齿。”
王麓操笑着道:“但说无妨。”
沈康拱拱手,道:“嗯......令尊令堂,为何会在汝宁府安家?”
王麓操笑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太仓王氏簪缨世家,而外祖父乃寒门出身,虽官位不小,但...家族始终认为,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是以,当初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家父一气之下,远离家族,来到家母的家乡落户安家,并决定不入仕途。”
沈康长叹一口气,道:“竟然有这么一段曲折往事,我总算明白了。”
王麓操笑了笑,道:“哈哈,说起来也是可悲,若非此次与你们游学,我还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去太仓一趟,拜一拜家族宗祠。”
江柳愖兀自念叨:“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这句话,倒是意味深长。”
沈康点点头,赞同的道:“普通人只知道穿衣蔽体,填饱肚子,从寒门到豪门,从豪门到世家,的确不容易。”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王麓操,江柳愖,沈康,就是世家,豪门,寒门的真实写照。
时代与世人的偏见,也并非没有意义。
禁忌森严的世家大族,绝对看不起沈康这样的毛头小子,无论他再勤奋努力,也无法攀登这样的高峰。
若非王愔有着这样的经历,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孩子与沈康为伴,更不会愿意给沈康上升的渠道。
想起第一次去到王麓操家,看到他家中的逾制之梁,心里还不理解,到今天,他算是能够明白王愔的心态了。
话说道此处,谁也不会再细谈下去。
沈康释然一笑,道:“我们三人能够称兄道友,还真是打破了门第之见,实属不易。”
王麓操斜睨二人,轻笑着道:“哼,既然明白来之不易,便要知道珍惜。”
“噗”沈康一时没忍住,笑喷出来,道:“我是钢铁直男,比钢筋还直,绝对宁折不弯。”
“你,说什么?”二人齐声问到。
沈康大笑着摆手,道:“今晚到我家喝酒,不闹到天亮谁也不许称醉!”
“哈哈哈!”
门外传来笑声,随着笑声,同窗们涌进门来。
宋渊大笑着道:“沈三,听说你要纳妾!”
张阁道:“小子,你总算开窍了!”
王陆安拱拱手,道:“沈三,你改日来我家中,与你嫂子说说,纳妾实属平常,让她也给我纳一房妾室。”
孙周推了他一下,笑道:“嫂夫人脾气如火,你是要让沈三竖着进门横着出门吧!”
纳妾本是小事,只是这些家伙终日闷在书院,难得有个由头凑热闹,所以一窝蜂的跟着沈康回家庆贺去。
男人爷们儿在前厅谈天说地,喝着宋家送来的好酒,吃着时令鲜果,鞭炮一放,一顶青色小轿子,从街角的小门进入庭院。
桃花方才结苞的季节,满城柳树才抽出嫩黄枝条,赵婉兮跨过火盆,行过大礼,终于入门。
沈家父母姐姐高兴的合不拢嘴,多年的相处,他们早就将赵婉兮视为家人,而今终于让这个飘零浮萍一般的苦命女子有了归宿,虽然只是一个妾,但她已经有了这一家人作为依靠。
沈宁抱着一个木盒,递给赵婉兮,笑着道:“你没有娘家,但礼节不能少,这些东西,是咱们家的一番心意,你留作体己,往后月月都有你一份花销。”
赵婉兮双手接过盒子,沉甸甸的一份礼物,她双眼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