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儿眼中愤恨之色一闪而过,她突然站起身来,向前一纵就扑向周牧阳:“牧阳哥哥——”
周牧阳瞳孔骤然一缩,身体陡然凌空飞起。
勤政殿能有多大,周牧阳刚才为了跟她拉开距离便站到了桌案前面,此时如果后退势必撞到桌案上,他只能凌空跃起,从她头顶上轻飘飘的越过,落在了她身后,转过身来,冷然瞧着她。
“再有一次,朕不能保证不会伤到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朕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语气冷漠,再也不是小时候跟她一起玩的牧阳哥哥了,跟她说话竟然这般不耐烦。
安宁儿心头泛酸,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牧阳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到底哪里不好?”
周牧阳心头蓦然一酸,想起前世安宁儿是他的王妃,虽然那已经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安宁儿确实一直都很喜欢他。
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碰过她,那时候他奉旨出征凤榆关,也如同今生一样转战北雍关,三年一直在边关驻守,没有回国京城,那时候他们才大婚,他就出征了,他那时候只想着要保家卫国,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这个王妃。
而后来,皇后病中重,他不远千里赴拓东王府求药,就认识了梁木樨,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名女子接近她一定有目的,他却仍控制不住的要去喜欢她,想要亲近她。
有好几次,他都告诫自己,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轻易被一个人左右。教他读书的先生曾经悄悄告诫过他,若是这个世上有了一个能左右他情绪的人,必须要立刻杀之,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心不受侵扰。
可是他下不了手,几次三番,都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然后就一直拖到他被梁木樨出卖……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一般。周牧阳狠狠地闭了闭眼,说道:“你很好,只是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看待。”
“妹妹?”安宁儿匍匐在地上,失声痛哭,“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吗?你反正都要立妃,立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膝行上前几步:“你知不知道,我成亲以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我的守宫砂!”她说着挽起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臂,手肘上一点朱砂殷红如血。
周牧阳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成亲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周牧辰竟然都没有碰过她?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安宁儿自嘲地笑了笑:“周牧辰之所以娶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势力罢了。”
这个周牧阳一早就知道了,其实那时候他是看中了梁木樨背后的势力,但是梁木樨已经跟自己订亲了,他就退而求其次,利用自己和木樨,将计就计,顺利跟安宁儿订了亲。
可是安宁儿也是个美人,周牧辰就算再不喜欢她,作为自己的正妻,他也不会一碰都不碰她吧?
安宁儿道:“我跟他说,我在二十岁之前不宜圆房,刚好他那时候对顾凤辞正在兴头上,也就不在意我了。”
这个安宁儿!
周牧阳顿时哭笑不得。
他问道:“可是为什么顾凤辞后来又跟他反目了?”
虽然当时进了宫,在凌霄阁陪酒的女子全部杖毙了,但不用想也能知道,当时是顾凤辞下的手。
果然,安宁儿道:“因为那时候顾凤辞已经投靠了周牧宇。牧阳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妻子可真是招人喜欢呢,别看周牧辰跟顾凤辞那么好,心里却还是惦记着梁木樨。”
她看着周牧阳挑了挑眉,眼中尽显妩媚之色:“你说,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一边跟自己亲热,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周牧阳听她说道这里,心中顿时厌恶到了极点,冷声道:“出去!”
门口传来脚步声,梁木樨的声音道:“给你送点宵夜,这么晚了,你不饿么?”
听见她的声音,周牧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安宁儿趁机站起来,凑到他耳边:“牧阳哥哥,你不想知道梁木樨瞒着你都做了些什么吗?还有她以前在梅溪书院跟阿泽卡……”
周牧阳烦躁地挥开她,冷声道:“我不想知道,你给我出去!”
梁木樨已经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安宁儿陡然往门口飞来,险些要撞到她手中的食盒上。梁木樨脚步一错,一个八卦步避开,已经走向了周牧阳。
“陛下保重龙体,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了。”梁木樨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并且从里面拿出来碗筷,开始盛汤。
不相干的人?她竟然说自己是不相干的人?她算什么东西!
安宁儿眼睛微微一眯,一道精光像利箭一样射向梁木樨。梁木樨并没有看她,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汤递到周牧阳面前。
安宁儿咬牙道:“表哥,我想跟你去出征,我只是想要亲眼看着周牧辰死!若是他不死,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你就带我去吧,我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
周牧阳捏着勺子的手骤然握紧,啪的一声轻响,白玉雕成的汤勺折成了两段,他恨恨地将手中的断勺子扔到旁边的弃纸筒里,说道:“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是!”安宁儿低头福了一礼,转身往外面走去。
“等等!”周牧阳看着门口,瞬间又改变了主意:“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混在皇后的侍女中间!”
“多谢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