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孝!”
季静梅“咯咯”笑了,笑容灿烂得让季静巧瞧着都嫉妒。
“你笑什么?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女,相貌又好,才学也好才这样得意吗?这些都是外在的,总有一天,我也能这样!”
“我从没有仗着这些得意”,季静梅摇头,小声道:“我笑是因为你傻。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做的事捅出去,可是,巧姐,你忘了,史书总是胜利者书写的。你一个庶女,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只要爹和几个兄长足够硬气,季家在京都足够有名望,哪个会把你和季家放在一起说?”
“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祖母最是重名声,不会允许你这样任性妄为!”季静巧黑了脸,强撑着道。
“我知道”,季静梅点头,“不过,眼下祖母和爹爹指着我参加选秀呢,你说,如果你再不自量力地使绊子,祖母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对祖母和爹爹而言,季家的荣耀永远是最大的,谁都可以牺牲,所以,哪怕他们明知道宫里纷争不断,哪怕他们清楚伴君如伴虎,他们依旧会让我进宫,我一个嫡女尚且如此,更何况你?”
“说的跟宫里是火坑一样,宫里富贵大着呢。”季静巧翻个白眼,“真是虚伪!”
季静梅勾唇笑了,“真是傻得可怜,我也懒得与你费口舌,今日的事儿我不想与你计较,那小丫鬟我也已经安置好了,供词我就收起来了,我最后只与你说一句话,莫要以为在祖母面前撒个娇得几分宠就当自己是个聪明绝顶的,你还差得远呢!”
季静巧咬着下唇,明显不服气。
季静梅却朝季魏氏福了福身,“娘,女儿先行告退。”
季魏氏瞧着闺女离开,满眼自豪,视线看向巧姐,却跟见了老鼠一样,她厌恶地撇过头,“念你是初犯,闭门思过一个月,多抄抄“女则”,莫要学你姨娘。”
季静巧含恨应了声,低头看着季魏氏等人的裙摆从眼前一晃而过,牙齿咬得吱吱响。
冷氏看着她的模样,悄悄叹息一声,再瞧已经走远的季静梅,心道怎的没有遇到二小姐那样的主子,这个……烂泥扶不上墙!
走远的季静梅则对后面招招手,绯儿小跑两步上前,“你去打探一下,京都的大户人家,都哪家小姐参加选秀?”
“诺!”
灵儿皱眉:“小姐当真要参加选秀啊?”
“哼”,季静梅发出一声鼻音,“我若是不去,老太君和爹能给我跪下来。”
“啊--,不会吧”,灵儿瞪圆了眼,周妈妈在旁边开口道,“小姐猜的不错,顺公公这一来,老太君和老爷一定能猜到皇上对您……不管用什么方法,您这次的选秀都逃不过去。”
“是啊”,季静梅折了路边的一株海棠,“瞧这花开得多艳啊,用心思养出来还不是为了让主子和宾客高兴,季家养了我这么久,哪里是让我随着心意过活呢?”
灵儿目带同情地看着季静梅,季静梅却展颜一笑,“你这丫头,这般瞧着我做什么,这些年,小姐我锦衣玉食,还能跟着有名的大家学才艺,比起多少贫寒之家的女儿好了太多。”
“可您要付出的也很多,贫寒人家的女儿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日子苦,但是乐呵啊,可是您……”灵儿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季静梅却并不生气,“一生一世一双人?打我生在季家,这样的生活就不可能有,不过是诗里的梦,几年前我还渴望举案齐眉,到现在,我早看透了,情啊,爱啊,还不如握在手里的金银让人踏实。”
周妈妈皱下眉:“小姐这样,单就宫里而言,也挺好。只是……若是被瞧出来,可就”
“若要取之,必先与之,世间道理莫过于此,妈妈想说什么,我晓得。”季静梅笑着将海棠插到发髻里:“其实巧姐就是不懂这理儿,总以为耍个心眼打压了我,她就能有不少好处,可她除了带给爹和祖母一些笑意之外,对其他人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就能得到许多呢?”
灵儿若有所思地点头。
季静梅瞧她的傻样,掩口笑笑,回了院子。
季静巧禁足的期间,按理季静梅该常去松柏院陪老太君,但她显然心情不佳,除了每日请安,并不在松柏院久待。
季老太君不仅不生气,每日还要遣丫鬟三五趟地往紫果院送东西。季静梅都笑嘻嘻接了。
这样看似平淡却潮流暗涌的时光持续到了端午,季静梅要去河边看赛龙舟,季老太君只是略一思忖就答应了,还安排季景曦好好陪自己妹子。
季家不比平头老百姓,自然是提前就在河边的太白酒楼定好了厢房,季景曦一路都在马车里给妹子陪笑脸:“好妹妹,咱可提前说好了,就在酒楼看赛龙舟,逛街就不去了哈。”
“你一路都说了多少遍了”,季静梅白他一眼:“我就只看龙舟,不想逛街,也不会乱跑。”
“我这不是怕再把你弄丢嘛”,季景曦挠挠头,“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若是出什么事儿,哥哥我可没法儿给祖母交代,咱家也没法儿给皇上交代啊。”
“知道了”,季静梅不耐烦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季景曦这才作罢,到了酒楼,见季静梅戴上了面纱,才放心地下马车,想伸手去扶自己妹子,手都伸到季静梅面前了,却突然缩了回去,讪讪道:“绯儿,扶你家小姐下来。”
“不用了”,季静梅不高兴地自己跳下了马车:“我还没有进宫呢,你就开始避嫌了,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