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够是巳时的正时,距离热闹的晌午还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的,竟是就按捺不住了。
“那,怎么办?”方怀仁略显得有些紧张。
“先去瞧一瞧?”沈香苗到是不甚在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淡然的款步走了出去。
闫世先与方怀仁互相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待到了蜀香阁门口时,外头显然十分的“热闹”。
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着,中央则是钱氏等人,如昨日一般卖力嚎叫,哭诉。
“父老乡亲都来看一看啊,天底下竟是有这样的不孝女,放着穷苦爹娘不管不顾……”钱氏尖细的嗓音不绝于耳,亦如从前一般的聒噪。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在惠元楼里待过之后,吃饱喝足了,今日的嗓音越发的高亢,声音也比从前越发的响亮。
而除了钱氏以外的,其他吕秀云等人大约也是被钱氏好好说教了一番,今日也比昨日表现的更为乖巧卖力,同样也是又哭又喊的,惹得周围人是侧目纷纷。
而围着的那些人呢,有些是抱着胳膊看戏,有些则是低头议论,而更多的则是大声嚷嚷,忿忿不平:“世上竟有这等不尊纲常之事,实在过分。”
“正是,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的,自个儿发达了就不要穷苦爹娘了,这不是猪狗不如嘛,狗还不嫌家贫呢!”
“这种人就得乱棍打死,挂在城门口挂上个把月的,让旁人都好好看一看,也长些记性,免得再犯这样的错。”
“是呢……”
议论纷纷的,大多是顺着钱氏的话,声讨她口中的不孝之女。
“只当这姓文的有什么花招呢,不曾想不过还是将这群疯狗放出来咬人罢了。”方怀仁瞧着这乱糟糟的一片,那些人说话更是难听,心中自是愤慨难当。
“不变应万变,是个不错的法子。”沈香苗轻声道,嘴角的冷笑更浓:“不过这文俞元大约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瞧瞧那些个顺着钱氏的话声讨我们的人的模样,只怕就是他雇来造声势的呢。”
方怀仁与闫世先定眼去瞧,那些个吵闹的最起劲的,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妇人,老汉一类的,偶尔有几个年轻人,但各个都是手中空空,各个似乎都是只身前来,且脸生疏的很,既不像是县城里头的人,又不像是底下村子里头来县城买东西的人,显然就是像沈香苗所说的那样,是文俞元派来,替钱氏等人造声势的呢。
“这个姓文的当真是可恶。”闫世先也是咬牙切齿起来:“估摸着也是没了旁的主意,所以就只想着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呢。”
只是话音未落的,文俞元忽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冲闫世先拱手道:“闫掌柜好。”
又看了沈香苗与方怀仁道:“想必这位就是沈姑娘与方掌柜了吧,一直不曾见过两位,说来惭愧。”
“文掌柜的惭愧,我们到是不敢当。”闫世先冷哼道:“文掌柜此来是来问我们安好的么?不过现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文掌柜只怕用脚指头想也晓得我们是否安好。”
话里话外的,都在讥讽文俞元在一旁推波助澜的行径。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甚少与人动怒的方怀仁,也都冷哼了一声。
也是难怪,凡事若是光明磊落的,即便是对头的,大家也都能敬重几分,但像文俞元这种明显着借此生事儿的,实在让人不齿,生气也是难免的。
反倒是沈香苗,这会子到是十分坦然,看着文俞元的,反倒是咧嘴笑了一笑,只道:“文掌柜这些时日,应该十分劳累吧。”
“多谢沈姑娘记挂,只是这些时日还好,即便是劳累,也是平日里打理酒楼的生意罢了,累的不过也就是筋骨皮肉的,到是沈姑娘,累的是心,算起来到是比我劳累上许多了。”文俞元也不是个善茬,句句说到沈香苗的痛处。
而沈香苗依旧是微微一笑的,道:“文掌柜说笑了,这凡事呢,当做事那就是事,不当做事就不是事。”
显然是想说,并未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接着更是说道:“文掌柜到底是多年的老掌柜了,身为生意人,到是也能容忍惠元楼生意不如往常,心胸豁达,到是无人能及了,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既是对方扎心,那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扎了回去才好,而且还要加大力度,扎成筛子为好。
文俞元脸上的笑顿时便僵了一僵,片刻后才略自然了一些:“早闻沈姑娘伶牙俐齿,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只是呢,这说的好听些呢,是口齿伶俐的,不好听些的呢,是牙尖嘴利,最会颠倒是非黑白,也怪不得沈姑娘和家人做下这样的事情来,竟是还有人替沈姑娘说话,相信其中必定是有个中缘由。”
“方才沈姑娘说佩服我,我到是觉得,应该佩服沈姑娘才对了。”
“百善孝为先,沈姑娘将外祖一家置之不理,沈姑娘的母亲对爹娘不管不问,这样的行径当真是为人都不配的,哪里还配活着?”
“文掌柜!”闫世先顿时听不下去了,往前站了一站,喝道:“你这是明摆着和蜀香阁与沈姑娘过不去了?”
“过不去?”文俞元笑了起来:“闫掌柜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在风清县做生意许久,向来还没有跟谁过不去呢,闫掌柜应该也晓得此事,只是呢,我是一向嫉恶如仇之人,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也最是见不得有人做出不孝之事来。”
“俗话说,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