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何以息怒!”华静怡怒气不减,反而更盛。
“姑娘若是因为那章福这等下贱之人动怒,婢子觉得甚是不值,不过是卑贱之人狗仗人势罢了,这会子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待姑娘入主章园之后,必定让那些贱人好看,到时候便能好好出气了,现下姑娘生气也是白生了气,还容易伤了身子。”
“若是为了那章弘钰,更是不值得了,一个小毛孩子罢了,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回头姑娘诞下麟儿,这章家哪里还有他一个没娘的孩子呆的地方?”
“若是姑娘为那姓沈的生气,便更加不值当了呢。”
胭脂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华静怡不由得扬了扬眉梢。
这前两个倒是也罢了,华静怡也晓得不足为虑,而且早晚被自己捏在掌心之内,随意的拿捏,出尽了气去。
关键是后面那句,不值得为沈香苗生气,这倒是让华静怡有些奇怪。
在沈香苗家中遭了这么大的委屈,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却是因为沈香苗身份似乎非比寻常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气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憋在肚子里头,这如何让她不恼怒呢。
因而眼下胭脂说不值得动怒,甚至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华静怡越发的好奇,开口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沈香苗这边不值得动怒?”
“沈香苗嚣张跋扈,口不择言,不把姑娘和咱们华家放在眼里,让姑娘受了好大的委屈,表面瞧着是十分有身份的,可婢子觉得倒是有些虚张声势了呢。”
胭脂转着眼珠子,道:“姑娘您想,若那姓沈的是京中权贵,隐居到此地的话,先不说必定会如同章家或者旁的人家一般,选到这温泉旁边建了庄子,而且必定建的大气雅静,哪里会像那种小门小户的破落院子一般?”
“再者,若真是身份不凡,即便是想着隐居,这衣着穿戴的却也必定不会差,即便是不喜奢华,却也会选那素色的锦缎来制了衣裳,那些人不过是寻常棉质的衣裳罢了,如何瞧都不像是有身份之人呢。”
胭脂的这些话说罢,倒是让华静怡抿起了唇,低头思付了片刻。
这些话说的有理,倘若真是京都来的权贵,即便是想过一下乡下的生活,但平日里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就真会像那些贱民一般度日?
倘若真的是到了那种不得不像寻常百姓一般过日子的地步的话,那这样的所谓权贵,怕是也就不足为虑,不必放在眼中了呢。
华静怡想到这儿的时候,眼中一亮,不由得抬了抬眼皮,手更是攥紧了丫鬟新送上来的茶杯:“是这么回事。”
胭脂见自己所说的话都说到了华静怡的心坎上,心中一轻,也是越发的得意:“既是现下觉得那姓沈的人不像是京中权贵,这会子想想,那个嚣张跋扈的侍女所说的话,也是刻意为之了呢。”
“是。”华静怡再次点了点头。
倘若她们果然身份不凡,倒是不必非得说了那般话出来,反而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且只等着她们再次找上门去之后,再狠狠的打一次脸。
偏偏那侍女却是故意透露了那样的话出来,反倒是要告诫她们,沈香苗身份特殊,不让她们去找了麻烦。
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了。
华静怡捏着茶杯,颇为气愤。
这次气愤,气的是对方的阴险狡诈,以及自己的大意失察,倒是险些让对方钻了空子去!
但生气归生气,华静怡却又是有些疑虑:“可那名叫水苏的丫鬟,却是能清楚的叫了父亲的名讳,这若说是道听途说,未免有些牵强。”
至少,寻常百姓,断然是不会知晓京都那些为官者的状况的。
“姑娘糊涂,这表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多都并非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说不准便是道听途说来的,想着哄骗姑娘而已。”眼珠眼珠子骨碌转了转,道:“再者,奴婢一直担忧一事,姑娘也得记在心上才行,免得往后因为此事坏了姑娘的大事呢。”
“什么事?”华静怡拧眉问道。
“奴婢一直奇怪,这姓沈的,为何要这般护着章弘钰?先前姑娘也问询过章寻为何章弘钰要住在沈香苗家中,章寻的回答却是章弘钰与沈香苗关系亲密,与其弟十分投缘。这个缘由姑娘可觉得可信?”胭脂反问道。
华静怡摇了摇头:“自是不可信的。”
先前若是猜想沈香苗是什么权贵之人的话倒是还说的通,可现如今却越来越觉得这沈香苗不过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这样的寻常贱民,又如何能跟真正的少爷章弘钰玩的投缘?
“那沈香苗这般维护着章弘钰,婢子倒是觉得可能性怕是只有一个了。”胭脂抬头,小心的瞧了华静怡一眼,道:“虽说这凭借着与章弘钰的交情也能讨上不好的好处,可小孩子玩心大,心性更是不稳,今日玩的好的,明日怕是就抛之脑后,这是人人都晓得的事,那姓沈的如何不晓得了去?婢子觉得,那沈香苗对章弘钰这般好,哄得他团团转的,怕是就想着凭借着章弘钰往后在章大人跟前吹上些枕边风,往后她便能进入了这章家呢……”
华静怡顿时便咬了牙,喝道:“不过就是个贱民罢了,还肖想着当了章夫人不成?”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人谁不想往高处走了去,那沈香苗长得模样倒也清秀,细看也有几分的姿色,年岁更是小,再加上章弘钰一副对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