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把话说的十分中肯,既说明她对月满楼的担忧,但又强调了自己更多是担忧沈记的状况。
方怀仁握紧了拳头,“嗯”了一声。
沈香苗所言不差,眼下必须要拿出应对策略才好,要不然真的是要被肖万德牵着鼻子走了。
“那方掌柜这会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沈香苗追问。
若说没有应对之策这是假的,从得知了德顺楼出手之后,方怀仁便在思索如何应对,但自从吴大勺出走之后,方怀仁情绪始终低落,今日更是思索许久竟是想不到合适的方法,也是因为这个,方才方怀仁对沈香苗说了德顺楼一事不足为患来掩饰自个儿无能时的窘迫。
“不怕沈姑娘笑话,我这会儿除了想到了与德顺楼一般让利降价的举措之外,再无旁的好办法了。”方怀仁一阵苦笑。
沈香苗抿了抿唇。
他到是可以理解方怀仁此时的状况。
从她越方怀仁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来看,方怀仁的确同乔大有所说的那般,是一个极其重感情之人,从她入驻月满楼时方怀仁周到细心的安排以及后来方怀仁不惜牺牲众多利益却又要护得吴大勺的脸面,方怀仁的确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吴大勺此次出走对方怀仁打击十分沉重,这些时日方怀仁尽管面上并不太显露,但脸颊却是日益消瘦,也时常发呆出神。
这样的方怀仁这会儿打不起精神来应对,也是情有可原。
但,话又说回来,方怀仁作为月满楼的老板,需要对月满楼负起全部的责任,他肩膀上的责任比任何人都要重,这也注定了他需要在任何时间内,都不能被击垮,都要要那个天塌下来时,个高的那个人。
而此时的方怀仁,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
但人无完人,就好像欣赏一个人的老实本分时,就不能再去奢求他八面玲珑,喜欢一个人的豪爽时,就得接受他偶尔的任性。
方怀仁重情感,便不能要求他又必须果敢坚决。
沈香苗思量了片刻之后开了口:“方掌柜,如今我到是有一应对之策,不知方掌柜是否愿意听一听。”
“沈姑娘快快请讲。”沈香苗的能耐与聪慧,方怀仁从先前的几件事儿上便略能感受一二,既是她提出的策略,想必一定不会差的。
“既然方掌柜愿意听,那我便讲了。”沈香苗十分认真的看着方怀仁,一字一顿的说道:“既是他德顺楼降价,那咱们月满楼也降价,德顺楼不是让利三成,只需付三成的银两便可,那咱们也如此。”
方怀仁起初是满怀希冀,这会儿听到沈香苗如此说,便拧了眉头:“降价到是未尝不可,只是若是德顺楼有玉石俱焚之打算时,怕是两败俱伤。肖万德妻舅如今在府城做丝绸生意,可称得上是富商,肖万德若是以斗垮月满楼为目的,一直坚持降价的话,怕是咱们月满楼撑不到许久。”
一个是除了酒楼以外,便只有一些祖传下来的田地,最后顶多不会饿死罢了,另一个则是有强大财力支撑,即便德顺楼垮了,怕是有妻舅强大财力的支持,也能很快东山再起,孰强孰弱十分明显。
月满楼显然处于劣势,这样的举措并不明智。
“单纯拼价格自然是不妥,只是如今德顺楼率先降价,月满楼若是不回应的话便处于完全被动,但是方掌柜你放心,所谓降价不过是个敲门砖,吸引客人目光的手段,若是想长久,还是在于后续的举措。”沈香苗道。
“什么举措?”
“经营酒楼,这价格在一方面,便宜了自然人来的多,但其他的几样更是至关重要。而这两样其一在于菜的味道与量,其二在于酒楼的环境,桌椅餐具等是否干净,布置是否舒适,而其三在于这服务,其四在于营销。”
“酒楼的环境自不必说,方掌柜眼光甚好,月满楼的装饰十分好看,又细心周到,管理得当,底下伙计们也都心细手勤,各处都收拾的十分妥当,就连窗台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土,碗盘筷子更是洗的十分干净,这点可以说不必考虑。”
“接着说一说这菜量。虽是降价,但菜量却是完全不能减少,这人也都不是傻子,若是菜量减少,今儿个吃了不吭声,但心底却记得月满楼偷奸耍滑不实诚,往后兴许再也不踏入月满楼半步。”
“这是自然。”方怀仁连连点头。
而且来月满楼吃饭的人,虽说也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游客等,但大多数还是清水镇上的人,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真耍了小聪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肯定戳他脊梁骨。
更何况,这人言可畏,一旦月满楼传出这样的名声来,往后这月满楼的生意想要做起来,那就困难了。
因而方怀仁对沈香苗这个观点,尤为赞成。
沈香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至于味道方面,如今张春山张大哥等人的厨艺倒是也可以独当一面,且与吴大勺相比,风格更是有所不同,倒是也能和德顺楼抗衡一二。只是如今这个形势,单单只是与德顺楼持平断然是不可的,必须得拿出味道更好,更新奇的菜来才好。”
“这个自然是对的,只是……”
只是张春山虽是学艺多年,做活十分勤恳,跟着吴大勺时也是非常勤快,学菜更是学的很好。但与此同时,张春山为人并不精巧,为新菜的研制上,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如今所做的不过就是在延续吴大勺曾经传授的经验而已。
这样的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