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将军迟疑,薛岩劝着推搡他一下。
“太后娘娘于这些事无关,又是少主的亲祖母,少主想救自己的祖母,我们不该阻拦。”
单将军眼神怪怪的,但这的确是人之常情。
“这里只有两颗解毒丹,还不知能不能救下华文少爷。”他迟疑。
“一颗足够,如果一个不能救,那就是两颗也一样不能救。”长宁说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堂弟而优柔,可见她看得非常透彻。
小小年纪能有这个眼界和魄力,已经十分不错。
薛岩相信,大多数的女孩子这个时候还都在既喜欢芍药又喜欢牡丹的问题上左右摇摆。
在长宁和薛岩两方的目光下,单将军终于拿出了自己怀里的玉瓶。
正要倒出一颗,单将军又顿住。
“现在给你又没有存放的地方,等到了县里买只瓷瓶再给。”单将军像个孩子,能拖一秒是一秒。
长宁无奈,只能承认单将军说的有几分道理。
总不能将这么珍贵的丹药用布包着留在地道尽头吧。
这样太冒险了。
“好,等找到药铺再做决断。”她应下,又扫过单将军上下。
兵法竹简那么大的一卷,单将军肯定不能像药瓶一样轻易收走,只要他们还没有动,那竹简一定还在地下。
长宁眯起眼。
只要东西还在,待到天亮开挖出通道一定会被运往县衙。
到时候不论被谁发现,这都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长宁松了一口气。
兵法餐篇章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得到解药救皇祖母,还有救出华文。
一行人动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黑夜中,火把渐行渐远。
远处树丛中,枝丫才颤动两下。
一个人从中走出。
宋宜晟双眸微眯,迷离的月光在他的瞳孔中映出一道漂亮的鹅黄亮弧。
“长宁,你可知道你跟什么人走在一起。”他沉吟。
单将军是高手,他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他并不能听到长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一杆比比划划的银枪却能告诉他很多。
纵观大楚史上,最精妙的枪法莫过于柳氏枪法。
如今柳氏一门伏诛,这门枪法失传,恐怕只有长宁一个人能使出一些。
而今这个人手持长枪,方才使出的一招已经同柳家的银龙贯胸有三分相似。
分明就是柳家枪法。
宋宜晟相信自己的眼睛,柳家枪法他就是死也不会认错。
这些人会用柳家枪法,难道是柳家余孽?
这个判断在宋宜晟脑袋里挥之不去。
除非是柳家人或者是当初柳氏一族的追随者,从柳家人手中得到了托孤似的枪法秘籍,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学得会柳家的枪法。
宋宜晟见微知著,已经推测了八九不离十。
至于长宁现在跟他们离开,显然是受了他们的引诱,要去帮忙。
能让长宁抛掉救太后这等重要的事,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人。
宋宜晟目光微变,蓦地闪身躲进树丛。
地道出口突然抛出一只长刀,随着长刀飞跃而出的是一道矫健身影。
商如锋喘息到新鲜空气,犹如鹰翔天空,振翅高飞。
奈何他率人出来时,所有人已经不在。
“殿下呢!”他脸色铁青,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在底下干净。
他本以为是长宁打通了地道口,给他们活路,长宁就会留在地道外等他,没想到找到出口却根本没有看到长宁的身影。
殿下不见了。
商如锋只觉得脊背上汗毛倒数。
他竟然弄丢了陛下的心尖儿。
“把他带上来!”商如锋气急败坏地吼道,渭南县令像只老鼠一样被提溜过来。
“你不是同殿下在一起吗,殿下到底被谁带走了?”
渭南县令哆哆嗦嗦:“下官真的不知道啊,下官只是跟着殿下走,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商如锋冷冷勾起唇角:“走?”
渭南县令眼神慌乱:“统领以……以为呢?”
“你以为我忙着交战就没看见?你是被殿下押过来的。”商如锋冷笑。
他虽然不知道渭南县令到底犯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长宁对他绝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
果然,有侍卫立刻开口:“这个叛徒是三皇子陷杀大殿下的证人。”
“什么?”商如锋瞪大双眸。
“你说三皇子派人杀害大殿下?这么说刚才的地震,就是三皇子的人做的?”
那侍卫是一直跟着长宁,听到渭南县令供认的一切,自然如实禀报给自己的上司商如锋。
“狗东西,大公主的性命你也敢害,你们简直活腻歪了!”
商如锋气急败坏赏给渭南县令一个窝心脚。
渭南县令惨叫着滚了两圈,但商如锋身边仅剩下的两名侍卫仍旧牢牢将他制住。
“把他给我捆了,押往长安等陛下发落!”商如锋怒喝。
渭南县令自知逃不过去,只喊着:“大公主答应过保我妻儿性命,你们不能食言,不能食言!”
商如锋冷笑。
这渭南县令真是太天真了。
他的妻子既然是郑安侯的庶妹,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大公主说能保命,保得又是什么命。
商如锋想想长宁平素的手腕就觉得瘆得慌。
“不管怎样,先找到大殿下要紧!”商如锋命人点起火折子和树枝,仔细检查地上脚印。
“统领有三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