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树立标准,然后规范自己。
为什么如此编整自己?
为了成为某样的人?
真的知道那样的人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其实不知道,至少不全知道。
在成为那种人的路上,才会编整自己。如果已经是,就感觉不到编整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是一个设想出来的存在,而设想的主要来由是大量自己认为对或好的信息汇总。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对或好的信息汇总,其实是属于历史巨人的,自己本身并没有证明其深刻性,至少没有全部证明。
结果就是用自己并不真正理解的准则,塑造了一个自认为有达成价值的目标,然后向着这个目标出发了,并以达成而视之为最大的成功,这是不是有点lr?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人歇斯底里的吼:“假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他妈是假的!”
真正属于自己的真实很少,所谓的继承,对自己而言,其实就是从虚假起步。
有一堆虚假在那里,经别人的推荐,以及你自己的选择,挑了一些出来,构成了自己,包括人格。这就是教育、灌输、学习、掌握的本质。
大部分人,一生都不需要为这种问题操心,就像蜉蝣不需要找父母一般,它的生命就几个小时,朝生夕死,它把它那点传宗接代的事保质保量的完成,那就ok,它的遗传基因里就这么写的。
可长寿者得考虑。
去伪留真。
起步于虚假之上,然后达到一个高点,再向下俯瞰,将那些虚假换成真实。
这时候再看,不管是什么样的,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所以说照见本性这一步,可大可小,在别人开辟的道路里攀爬,照见本性就简单的多,因为把那些对其而言其实并不真实的虚假当做了真相,有了那么多的真,照见本性无非就是细细梳理一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想要什么等等。
而像他这样要开宗立派、称尊论祖的,如果不来次大推倒,那等于是在别家流派上开分支,而不算是真正的另立。
徐长卿也知道,像他所认知的这种‘另立’,诸天万界恐怕都罕有。那些拿来主义,那些把别人发现的道理当做自己发现的道理的,那些继承别人所学,攀爬发展的,无论他爬的多高,成就多大,都是虚假枝干上的繁茂,为人做嫁衣而不觉。
就像神域的那些脑算机,研发出了很多的技术,可归根到底,这些研发的思路是他的,成果也是他的,而对脑算机来说,研发这个动作都不是它们本来就有的,而是他要它们这么干,而它们的思路中则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就是那么做了,那就是它们所愿意干的,为什么愿意,不知道。
惯性,一种宏大的,大象无形级别的思维惯性,一代代的人类就在这惯性的趋势下,有时快、有时慢的推动着文明前行,他们说他们是为了生存,可死亡就在前边,横死也随时可能发生,他们还是要积极的向前奔,被社会之力驱策。
驱策者貌似是统治层,但实际上统治层也身在其中。前行,是他们找到的那个最不差的、最具可行性的策略。他们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这么做,问起来只能是回答:“总不能去死吧?”
从‘活着’这个概念起步,所谓的生命的意义一点点的叠加,从朴素到奢华,开枝散叶,越来越复杂,形成的现象总和,叫文明。
我们创造了文明,就是给‘活着’增加了无数的附加值,并且一直加下去,我们称之为进化之路。
那么,生命的意义也推导出来了。就是一项宇宙的逆向工程。
宇宙在崩散,物质、能量、信息。
而生命在进化之路上,完成了收集各种散碎的信息的过程。
以阴谋论的角度看,实验室的一次爆炸实验,也就是这么点事,爆炸后收集各种信息数据,参数不就这么来的么。
那么,仙道创立者很可能是整个诸天万界的创造者。
他之前的推测是,它们想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寻找最终用在它们自己身上的方法。
如今他觉得,这种认知恐怕仍旧是有些自视过高了。
就像康斯坦丁所言:造物主眼中的我们,就是我们眼中的蚂蚁农场。
没有特殊的意义,不需要通过观察蚂蚁的生活来拯救自己的世界,就是一时觉得有趣,所以就那么做了,然后就扔到了一旁。
话说回来,蚂蚁怎么能揣度人的思想呢?根本都不是一种思维模式。
没有意义。是自己需要,于是给自己加了个意义。而这种需要又基本是由自己并不能真正理解的道理所编织的。已经中毒,已经被洗脑,被编程,但不自知。
徐长卿进入一种超乎寻常的茫然状态。
这不是谁说点大道理或灌点心灵鸡汤就能帮忙解决的。
他这个高度,不需要听谁的教导,有这个资格的人已经基本不存在,他的问题只能他自己解决。
原本是打算送上礼物就离开的,后来还是参加了婚礼,跟新郎握手时的感觉难免有点怪。
倒是新郎很大方,拿他当克拉拉的前男友看,同居过、后来成为朋友的那种。
如此一来,他也不好意思去想这事究竟算是他在新婚前夜绿了人家老婆,还是属于他大方送女了。
不得不说,‘送女’这概念本身就有歧义,以将人当做货物看待的。
尽管从某些角度,人确实被他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