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的事情我不好去问,只能压在心里面。
新一天工作,这次要走访调查的人正好是陈立和张琼。
这两人是常发财提到过的陈雅琴的父母。他们在工农六村的房子,用常发财的说法,是无赖占了下来。不过,两人在产权方面无可争议,我们这些拆迁办的也管不了这么多。
我们碰到的问题是电话联系这两人,怎么都联系不到。这两人可不是青叶的人,直接就失踪了,而是有名有姓,有档案记录,电话号码换过两次,座机和手机号码我们这边都能查到。然而,这些电话都打不通,短信也无人回。
他们在工农六村的房子租了出去,因为爆水管那件事,租客退租了。当时还是能联系上这两人的。可现在,他们的电话就完全打不通了。
我们三个只能开车到这两人的其他房产处寻找。除了工农六村,他们还有两套房子,一套是搬出工农六村的时候买下来的,一套是陈立父亲死亡后,那边老房子拆迁分得的。后者,据毛主任所说,是被租借了出去。
但我们两套房子都跑了一遍。他们自主的房子没人,隔壁人家也没人,我们只好找了这边的居委会。
“居委会也不一定知道吧?那么多户人家,哪里记得住啊?”胖子不抱希望。
瘦子却是摇头,有些阴暗地猜测道:“就他们那种占便宜的本事,住在这儿肯定和人闹过矛盾。居委会很可能就对他们有印象。”
我不置可否。这样猜测没什么意义,反正我们都要跑这么一趟的。
到了居委会,我们一问,居委会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很微妙。
“你们知道这两人?”瘦子喜滋滋问道,对胖子挤眉弄眼。
胖子和我对视一眼。
“他们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小心翼翼问道,心中祈祷:千万别死了、千万别是死了……
说实话,从工作角度来说,他们死了,两人还都无儿无女、无父无母,但有兄弟姐妹,遗产分割是个大问题,碰上拆迁,那就是更大的问题;从单纯的个人心情角度,我也不想看到人就这样死去,逝去的生命总让人惋惜,而且这两人,贪心是有,却不算是十恶不赦,更没到让人杀之而后快的程度。
居委会有人脱口而出:“他们跑路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另一个陶海吧?
脱口说这话的人是个年轻小姑娘,旁边的中年女人忙补充道:“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那个,前段时间的新闻你们有没有看过?热心市民举报毒贩的那个。”
我们三个都呆住了,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是吧?!”
居委会的人表情又都是那种微妙古怪的神情了,想笑又硬憋着,还有些同情和幸灾乐祸。
这两夫妻在这边的情况估计被瘦子猜中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住户、好邻居。
至于这两人跑路的原因,我们三个也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瘦子就爆料过,那个上了新闻的好市民不是真的好市民,是为了买房子,想要赶走邻居家的租客,这才闹事和举报的,结果歪打正着,举报了一个制毒窝点。在警察抓人的时候,他们就第一时间跑路了。
这下可好,我们当初笑话的事情,被我们自己给撞上了。
居委会这边是无法为我们提供帮助了。
我们三个消沉地走出了小区,上车,都沉默着。
“去他们出租的房子看看吧。”我打破了沉默。
“不会那么傻吧?”瘦子表示怀疑。
查一个人的房产信息,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只要有找个由头,请个好点的律师,调这些记录就是很轻松的事情。当然,这是正规渠道。毒贩那类人应该另有门路。总之,这事情是可行的。
瘦子是基于此,才觉得陈立和张琼没傻到从自己的一间房子搬到另一间,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去看看吧。说不定真就那么傻。”我无力说道。
事实证明,那两人真没这么傻。
租出去的房子只有租客在家,租客也表示很久没联系过他们了,每个月他主动打钱过去,也没什么需要交流的地方。
我们三个都不禁头疼了。
“怎么又来个失踪的啊!”瘦子大声叹气,哀嚎了一声。
“这个应该能找到吧。让小古查查。”胖子乐观地说道,但不知道心底里面是不是真的乐观。
“希望他们不要像犯罪分子一样搞反侦查。”瘦子双手合十。
小古是工农六村这片区派出所的,拆迁办工作绕不过派出所,他们和我们的来往合作就很密切。
之前我们托小古查青叶,毫无所获,再后来认识了陈逸涵,我们就很少麻烦小古了。而且除了青叶,其他方面真没什么要麻烦小古的地方。
陈立和张琼的两处房产离得较远,离工农六村也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么跑一圈,这一天就过去大半了。
我们回了办公室,再给小古那边打电话,请他查查两人。
等小古回消息,就是下班时分了。
“他们两个之前在汇乡住过宾馆,然后就没记录了。”小古在电话中说道。
“汇乡?”我很诧异。
汇乡这地方和民庆隔了两个省呢。
“从民庆一路过去的,飞机票、火车票、汽车票,还有沿途住的宾馆,都有记录,到了那里,突然断了。”小古说道,“而且从他们的路线来看……嗯……很诡异,经常绕弯。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