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迷糊之后,我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
我还在病房,刺眼的阳光让之前一直呆在昏暗环境的我有些不适应。还好,这种不适应也只是暂时的。
我眨眨眼睛,感觉到身体很疲惫,之前的伤势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身体内的空虚感让我有种昏昏沉沉的困倦,眼皮都变得非常沉重。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抬了抬眼皮,看到了陈晓丘,只是,睡意袭来,我再也支撑不住,只看到陈晓丘挑眉,露出惊讶之色,下一秒,我就睡着了。
我的意识陷入黑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第二次醒来,身体的疲惫感还在,仿若有千斤重,眼皮也不是那么容易睁开。
耳边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又变得模糊,身边多了不少人,但很快,这些人都离开,房间内重新变得安静。
我再次昏睡过去。
等到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我终于是有真正的清醒。
明亮的室内环境让我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儿。
尽管如此,身体潜意识告诉我,应该不是这样。
“你醒了?”
我听到声音,侧过头,看到了陈晓丘。
我再次恍惚,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少时间。
陈晓丘观察敏锐,看出了我的疑问,直接回答道:“元旦都过去了。”
我怔怔看着陈晓丘。她脸色不算好,神情中也有疲惫,好似熬夜了好几个晚上。
“你昏迷了五六天。今天是第六天。元旦都过去了。”陈晓丘详细说道,“之前护士站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参与了?”
我点点头,还有些回不过神。
昏睡那么长时间,我是没经历过。但昏睡这种体验,曾经有过。
能力消耗过度,我就会陷入这种情况。更糟糕一点,副作用就会发作。
我一阵恍惚。
副作用并没有发作。
难道叶青还在承担我能力的副作用?
我们之间的交集不是完全断绝了吗?
我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陈晓丘进一步问道。
我的视线重新有了焦距,落在陈晓丘的脸上,没有急着回答。
我感觉到陈晓丘对我的态度有了些微变化。
那种急切的审问口气,让我觉得不舒服。
当然,她对我态度梳理,那不奇怪。毕竟对于她来说,我是个可疑的陌生人。奇怪的是她审问的口气。
我和她非亲非故,李望溪也和她非亲非故。她没道理为了李望溪的事情对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平静中透露出担忧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后,骤然迸发出惊喜。
“哥哥!”
话喊出口,我看到她脸上的喜悦逐渐退去,疑惑、茫然,随后脸色一白,变得沉默。
我的心脏揪起来,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抛开妹妹对我的态度,她之前的态度才是大问题。
“发生了什么?”我尽量冷静地问道,“这五六天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都没回答。
妹妹只是脸色更不好了。垂着头,没有进门。她这副样子,我最为了解。做了什么事情,抵死不认的时候,就是这样。也不和你争吵,就是保持沉默。让人看了生气又无奈。
我现在更觉得生气了。
我已经有所猜测。
最初知道有人代替我而活,和我的家人朋友相处,取代我本人的时候,我是一种绝望感。确定那个人并非我自己后,我只是担心他们的安慰。我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谈不上愤怒或仇恨。
此时此刻,我才觉得愤怒。
他们对待我和那个东西的区别态度让我愤怒,那个东西趁着我虚弱,就见缝插针,做点什么,这种行为也让我愤怒。
我知道,这时候让情感取代理智,并非好事。
虽说情感是因为在乎而产生,理智多数是因为不在乎,但对于亲近的人来说,他们不会“理智”地思考这其中区别,只会觉得情感充沛的那个人让他们心生排斥,反倒去亲近那个理智的。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胸口剧烈起伏,压下了心中焦躁,尽量态度平和地面对她们两个。
“先进来吧。你应该也知道护士站的那件事情。”我压着怒火,慢吞吞说道,手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妹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陈晓丘,这才走进来,将门关上。
这种举动又让我怒火中烧。
我现在在妹妹心目中还不如陈晓丘!
她们两个原来可是没有多少交集,一个是我妹妹,一个只是我的新同事。
我垂下眼,握紧了拳头。
陈晓丘这时候开口:“护士站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我只是救下了李望溪。你们应该有两段记忆,一段她死了,另一段是现在,她还活着。或者,你们只知道那天晚上护士站发生了一点事情,具体什么,一点儿都不清楚。”我回答道。
陈晓丘点头,“我们有两段记忆。不过,李望溪已经死了。”
我诧异看向陈晓丘。
妹妹是同样的表情,只是比我更加外露。
“就在昨天,昨天晚上,她在医院里面被杀了。”陈晓丘按了按太阳穴,皱起眉头,“不是这样,是她男友现在在的医院。陪夜的时候,她直接死在了那里。她男朋友看到了全过程,现在精神状况不好,还不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死因的话,初步确认是被扼死。”陈晓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