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想到朱云会突然昏迷。她一昏迷,我的眼前也跟着暗下来,五感全部都失去了。
等朱云的意识稍微苏醒,我闻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
我看不见,感知也不是那么清晰。光是闻到酒精味道,并不能让我判断出现在的情况。
我听到了朱云的呼吸声,可除了朱云轻微的呼吸声,我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点动静。
朱云并没有完全醒过来。
我只好自己去判断。靠着那么点听力,我听出朱云现在躺着的房间挺大,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应该都在睡觉,而不是在活动。房间内光线很暗,可能是拉了窗帘,也可能是朱云这一昏迷,就到了晚上。
又过了一会儿,朱云彻底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借助朱云的双眼,我看到了医院的天花板。
八人间的病房,是很宽敞。朱云睡在从窗户过来的左边第二张床上。
八张病床都躺了人。有三床都拉起了帘子,另外四床敞开着,都能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朱云发了一会儿呆,才醒悟现在的情况。
她转头寻找自己的手机,没有找到,但在床头上看到了便条。
她的丈夫送她进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她是缺少睡眠导致晕厥。给她挂了水,安排了住院。第二天可能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朱云捏着那张纸条,看了看手背上还贴着的胶布。
挂水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躺回到了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个“死”字。
朱云闭上眼睛,那个字挥之不去。
她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勒紧了,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我没有感觉到异常。朱云应该是自己吓到了自己,才觉得不舒服。
她仿佛濒死的人,胡乱摸索着,找到了紧急按铃,一连摁了好多下。
不多时,护士推门进来,看到朱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来做急救。
朱云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挠着自己的脖子。
医生护士检查了她的喉咙后,给她带了呼吸机,推出了病房。
病房内有人醒来,探头看了一会儿。
朱云难过地流出眼泪,胸口起伏着,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自己要死了,要被杀死了。
我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
朱云的痛苦很真实。可我没看到那个恶魔,更没看到其他灵异现象。
朱云被推出病房的时候,我还努力去寻找过。总算在病床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了挂在那上面的电子钟。
离那个恶魔的倒计时还有一天才对。
我刚想到此,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病床被推入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
金属门板的反光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那红色移动着。像是水中落叶,移动到了电梯顶,正对着朱云。
朱云看到这一幕,吓得更加慌张了。
可除了她和我,谁都没看到那一抹红色。
那东西继续向前,从朱云的视线中消失。
朱云翻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东西跑到了哪里。
医生见状,误会了朱云的状况,将朱云扶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腹部,手顶在她的肋骨之下,用力勒了两次。
“好像不是噎住了。”旁边的护士皱着眉头说道。
朱云眼角的余光中,那一抹红色从电梯轿厢的后壁掠过,蹿到了她的身后。
她更加着急起来。
“也不是呼吸有问题啊……”在朱云背后的医生说着,要将朱云扶回到病床上。
那个医生的手忽然收紧。
朱云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冰冷空气。
“还有,一天。”
轻声的低语让朱云战栗,却是让她刚才那种被勒紧脖子的感觉消失了。
她浑身僵硬,任由医生将自己按回到床上。她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医生。
医生背后的影子带着黑红的颜色。
那张关切又烦恼、思索的脸,扭曲成了恶意的笑容。
朱云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好像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朱云很快被推去做了检查,并被转了科室。
她被转入了精神科。
她的丈夫匆匆赶到医院,被朱云抓住了手臂。
“那个东西要杀了我!它要杀了我!你快点打电话给晁大师!你打电话给晁大师!”朱云声嘶力竭地喊道。
朱云的丈夫错愕又无奈,“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医生给你治疗,你乖乖听着……”
“你要害死我吗!你是想要我死啊!!你不打电话,你把电话本给我!我自己出钱,我自己出钱,不用花你一分钱!行了吧!”朱云喊道。
“我要是想省钱,让你主院干什么?我直接把你关在家里面不行啊?朱云,你不要乱想了。你听话点,呆在医院里,医生会治好你的。”
朱云根本没办法听进去。
我能感觉到,朱云的思维已经混乱了。她满脑子那个恶魔,想着自己还剩下一天时间,想着当初救了父母的晁大师。
父母拜了那尊菩萨好多年。
只要找到晁大师,至少她也能多拖个十几年,再另外想办法。
朱云记不住晁大师的电话,我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将那个座机号码背了下来。
朱云就是记住了晁大师的电话,她被关在医院中,歇斯底里如同疯子,也不可能被允许打电话。
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