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的担心不无道理。
只有文字和图画的时候,各种传说就开始盛行,有的甚至流传到了今天,可以说是和人类文明一块儿传下来了。
这传下来的可不止是故事本身,还有不断延伸出来的新“故事”。光是头七回魂,就有多少人说自己亲身经历过了?西方那些见到狼人、吸血鬼的,相信灵媒女巫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开了阴阳眼,随便就能碰到鬼和真有本事的高人。
这其中,当然不乏有真的碰上的,更多的则是心理作用。
而这些内容,尚且没有铁证,就已经被许多相信了。
没有铁证,这让更多的人愿意相信科学。
但到了现今这个时代,影音记录的手段如此高超,实时全球直播都能做到了,“铁证”也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有人拍到ufo的照片,拍到怪物的照片,像素低、照片模糊,还能被判断为造假。到了今天,拍到ufo和怪物的少了,这也被认为是ufo、怪物不存在的一种侧面证明。
可世界继续恶化下去,就肯定会有人,像作死小能手的这次直播一样,拍到清晰的、无可辩驳的鬼怪资料。
到时候,真的是要轰动全球,没人能继续否认了。
我无法想象,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有阴阳眼的人还能保持冷静。我们能看到鬼,知道哪儿有鬼。没有的人呢?一种看不见的、随时能杀死自己的存在……
我摇摇头,将这种念头暂时压下。
先要做的,还是新闻稿。
知道了要被询问的内容,确定了立场,要在框架内编答案就容易很多了。
青叶的事情,我了解得足够多,要瞎扯也容易。
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叶青,但我只能将他描述成一个身世凄苦的可怜年轻人——在开事务所的时候,他可是真的年轻。这种人设下,叶青叛逆地开一家灵异事务所,找到了几个同样中二叛逆的年轻人和一个玩音乐的中二叛逆大叔,一起胡闹,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比起鬼阿怪啊的,年轻人做点出格的事情,更让人能够接受。
青叶的事情,这样就很好解释了。
他们的失踪也变得容易解释——人都会成长的嘛。当然,也可能是没成长,在工农六村混不下去了,到其他地方继续玩他们的捉鬼游戏了。
如果记者只是采访我们,为了赶稿子,不做详细的调查,我编的故事还能更加详实一点。
瘦子就给我出主意,“可以写他们骗了人之后,人家找上门,砸场子,所以他们跑了。”
“万一他们到小区里面找人问呢?”我拒绝了。
他们不找其他人问,那我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他们要找人问了,我身为拆迁办小组长的身份,就意味着我不能胡扯。不然,只要有一个人反对我的说法,那些媒体记者就能尽情发挥了。
我还是求稳多一些。
将内容修改了几遍,又写了点徐家的事情,将要介绍的内容罗列清楚了,最后我想了想,还是将水管爆了的事情给添了上去。这些都是上过新闻的,也就都有可能被问到。
我打印好了稿子,才去找了马处长。
马处长板着脸,看了两三遍,给我修改了一下语言,又问了几个问题,模拟采访的内容。
说实话,我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但不是准备应付媒体的,而是为了应付家人。我之前都不想让他们知道我陷入这种危险中,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有那么多隐藏的危险。现在,我则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隐瞒他们。毕竟大环境是很多人都开始心生怀疑,都开始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了。
虽说如此,以前的那些准备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马处长做宣传工作,问题是很刁钻的。他挑了几个细节来问我,我也要想一会儿才能给出答案。那种陷阱题更让我出冷汗。
“你要注意下自己的表情。你是在回答问题,不是在背稿子。这个青叶,你准备挺充分的。水管的事情之前新闻也报道过……徐家的重点,需要转一转,你不要像上次那样往留守儿童的成长上转了,重点应该在徐冰捷身上。你们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徐冰捷是吧?”
“是的。徐家我们打过交道的,只有徐光宗,也是那间房子的产权人,还有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徐钢和徐铁。他们家,应该是由家里这三个男人当家做主,拆迁的事情,都是他们做决定。”我回答道。
“嗯,后面一句话你就不要说了。只要说清楚,拆迁涉及到的利益相关人是他们父子三个,也只有他们三个来跟拆迁办谈就行了。你第一次见到徐冰捷是什么时候?”马处长问道。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没见过徐冰捷。我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马处长也是略意外,“整个拆迁过程,都没出现过?”
“没有。谈事情的时候,我们会先打电话联系,他们家一直是父子三个人,有时候徐钢也不在。”
徐光宗两个孙子都没参与过这事情,就连徐钢、徐铁的妻子,也没插手过这事情。
我见过徐家全家,还是因为梦境的缘故。
马处长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表情和缓许多。
徐家的事情不用太挂心,还是青叶更引人注目一点。
马处长问了一下青叶的真实情况。他这么问,我也不敢真的就回答那些实情真相,就说了说工农六村一些老住户的看法。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