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掌权的虽是女子,但权力斗争倾轧,丝毫不比延康差。
秦牧随着延康国师来到真天宫的主殿,这里的壁画便与其他宫殿不同了。
延康国师站在一幅壁画前,面色平静的看着,眼角突然剧烈抖动,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秦牧也向那幅壁画看去,只见壁画上的是一片巍巍天庭,有一尊大帝装束的人正在宴请诸神,无数神祇赴会!
“土伯!”
秦牧心头大震,看到了这无数神祇之中竟然还有头上生角的土伯!
在这幅壁画中,土伯的地位极高,面目依稀不可辨。
而这幅壁画中,同样面目模糊不可辨的存在还有许多!
也即是说,像土伯那样的存在,应该还有很多位。
画中的无数神祇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像是真实的活在画中一般,显然书写壁画的画师,极为高明。
秦牧目光在诸神之中扫来扫去,始终没有发现真天老母的画像,也没有寻到爸苟:“难道那个时候真天老母还未出生?”
延康国师的眼角还在抖,声音沙哑道:“这才是真正的天宫,这才是真正的天宫……难怪,连开皇国也灭了……”
秦牧抓住他的手,延康国师的手竟然在颤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彷徨,与茫然!
“国师被一幅图吓到了?”秦牧笑道。
延康国师抬手挣脱,嗓子还是喑哑:“你不怕?你没有看到这天宫中的神祇何其之多?你没有看到土伯也在其中?你不知道开皇时代的覆灭也有可能是天宫的神出手?”
他露出绝望之色,哈哈笑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革除腐朽,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不让众生蒙蔽,让百姓破庙中神,破心中神,有与天斗的勇气勇力,却没想到只是个笑话!秦教主,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继续变法,延康国也是同样的下场!嘿嘿,变法,嘿嘿……”
他万念俱灰,失魂落魄,挥手道:“我不去上苍了,回去之后我便带着妻儿隐居。教主,你……你继续做你的教主吧,至于变法,你不要再碰了。”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神态萧索,突然间便失去了继续拼搏奋斗的勇气。
“天王,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我现在回答你!”
延康国师停步。
“我知道。”
秦牧露出阳光的笑容:“我牵连得比你还深。你口中的开皇,也姓秦,被灭掉的开皇国的遗孤就在你的面前。”
延康国师身躯大震,猛地顿住,转身向他看来,失声道:“你、你……”
秦牧露出八颗白牙,笑得很是灿烂:“我的名字可能是假的,但我的姓不是假的。开皇的秦,便是我的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天王,我突然有个想法,你来帮我磨墨。”
延康国师还在震惊于刚才秦牧的话,不解其意。
秦牧取出画笔,将砚台丢给他,饶有兴趣的打量这幅将延康国师打击得勇气全无的壁画,过了片刻,秦牧眼睛一亮,找寻出关键所在,笑道:“墨研好了吗?”
延康国师浑浑噩噩,手里抓着砚台,秦牧笑道:“天王,这可不像是你。五百年一出的圣人何在?”
延康国师长长吸了口气,将脑中无数思绪抛出,专心致志的为他研墨。
秦牧提笔舔饱了墨汁,在壁画的右下角涂涂画画,添了几笔,笑道:“帮我把笔洗干净。”
“你!”
延康国师强忍怒气,淡然道:“开皇时代已经过去了两万年,开皇百世子,身份地位未必便比农夫尊贵。你若是戏耍我,我给你小鞋穿,包你穿一辈子。”
秦牧哈哈大笑,道:“你洗好了再说。”
延康国师洗笔,洗的很是认真。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一丝不苟。
秦牧收好笔砚,抓住他的手,纵身向壁画撞去,笑道:“我带你去赴会,天庭盛宴!”
两人啪的一声撞在画壁上,身形消失,没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