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算准时,没有迟到,再过半刻,就午时三刻了!”蔡英武用毫无感情sè_qíng的眼光看了严礼强一眼,冷冷的声音随着风雪传了过来,“我差点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要是那样,我会非常失望!”
严礼强的目光也从蔡英武那面孔黝黑,还有身上背着一张暗红色的角蟒大弓上溜过,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自语了一句,“好快啊,再过两年零九个月,就是大汉帝国元平十七年九月了啊……”
此刻的严礼强心情很平静,在对决到来之前,他脑袋里想着的,却不是这场对决,而是两年零九个月后的那场天劫,严礼强觉得自己已经很快,很努力了,但是时间,还是一天一天的在溜走,从知道天劫要到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零七个月,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似乎做了很多事,但转过头来看,他又似乎什么都没做,天劫的到来时间在不断逼近,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至少是现在,严礼强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没有完全达到自己的要求,所以,他必须分秒必争,扫清一切挡在他路上的人——眼前的这个蔡英武,就是其中一个。
“你说什么……”因为双方的距离比较远,蔡英武没有听清楚严礼强刚刚的那句充满了感慨的自语,还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严礼强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蔡英武的脸上,一脸认真的诚恳说道,“我是说,你现在决定放弃还来得及,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和私人恩怨,转运衙门和制造局的矛盾缘由,外人不清楚,你是一定清楚的,在那种情况下,石之鳐虽是我杀,但我别无选择,这也不是什么江湖恩怨,而更像是两军对垒,他为江天华卖命要来谋夺我产业,最后结果就是你死我活而已,我们都走的是弓道这条路,能在这条路上走到你我今天这个地步都不容易,我们这一身本事,这有用之身,应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哈哈哈……”蔡英武狂笑,不屑的看着严礼强,“你一个黄毛小儿,靠侥幸才能在这里和我一决高下,到这个时候却还想在我面前卖弄口舌之利想要活下一命吗,真是可笑,我今日出手,就是为我飞天门弟子讨一个公道而已,你既然要了我飞天门弟子的一条命,那你今日也要把命留下,如此才两清了。”
严礼强看着蔡英武,摇头,笑了起来,那笑容和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悯……
“你笑什么?”蔡英武冷声问道,那声音之中,已经有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杀气。
“你最近这些年,是不是弓道修为一直再也没有任何进步,无论你想尽什么办法,你的弓道修为,只是止步在弓道六重天?”严礼强平静的问道。
就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却一下子让蔡英武变了脸色,一瞬间,就凶相毕露的看着严礼强……
“其实你不用奇怪我怎么知道,这在我接到你们飞天门的约战的战帖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你进阶弓道五重天的时间很早,但你现在的弓道修为,最多就是六重天,不可能再进一步!”严礼强用依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飞天门的长老,慷慨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功名利禄,当向直中取,切忌曲中求,你这一身弓道本事,想要富贵名利,沙场就是最好的地方,偏偏你却委身飞天门,顶着云州一箭的名头,不去卫国杀敌,护卫百姓,你这一身弓道技艺,其实就是多余之物,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这有余之技,要之何用,所以你绝对不可能冲上弓道七重天的境界,你若冲上,那就是天道不公,更何况,一切修行,到了最后,修的都是一个心性,弓道修行尤其如此,弓道走直不走曲,一箭射出,自然是勇往直前,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一点江天华的好处,你如此委屈婉转的弄出这么一个对决,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以你这样的心性,弯弯绕绕,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弓道修为上走得更远,六重天已经是你弓道修为的尽头!你虽然是飞天门的长老,还顶着云州第一弓道高手的头衔,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侥幸爬到了弓之大道之中的一条可怜虫而已……”
蔡英武的脸色已经彻底狰狞,他双眼通红的看着严礼强,整个人咬牙切齿的狞笑着,已经一把背上的角蟒弓拿着在了手上,“小辈,废话少说,不要以为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谬论,就想来动摇我,今日在这天池之中,我必杀你,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看看你今日能在我弓下,撑过几箭,拿出你的弓来,现在众目睽睽,免得到时我一箭杀了你,你还没有拿出弓来,别人说我偷袭欺负你这个小辈……”
严礼强笑了笑,手一翻,就被自己背上的弓囊拿在了手上,那是一个巨大的弓囊,比严礼强之前背过的弓囊都大得多,弓囊的上角高过了严礼强的头顶将近两尺多,而弓囊的下角,则几乎与严礼强垂下的双手平齐。
严礼强一抖,就从这个巨大的弓囊之中拿出了一把角蟒弓来。
这是一把巨大的,黑色的角蟒弓,螺旋形的黑色的弓身上有着一股看起来既神秘又朴实的黑色光华,而在那光华之中,还有一圈圈的金色的螺旋状的纹路,比起蔡英武手上的那把角蟒弓,这把角蟒弓的弓身要大出整整一圈。
“不可能……”一看到严礼强从弓囊之中拿出的这把角蟒弓,蔡英武一下子就像被非礼的女人一样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