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铁心黯然的低下头去,此际竟不敢回望老友秋老元帅。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却已经比说千万句话更能表达详尽。
“你不能解,别人也不能解么?”老元帅犹不死心。
“以我对此毒的认知,天下无人可解。甚至……就算是下毒的人,也未必会有解药!”游铁心对于这个判断很肯定。
这是游神医一辈子行医所建立下的自信。
但这份自信于此际,给老元帅造成的,却是至为绝望的打击。
一片寂静中,游铁心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道:“这个,还有一件事,请陛下莫要激动。”
“还有什么事情?”皇帝陛下声音很平静。
“这个……陛下中毒的时间,最少,也应该有十年以上的时间,而这种毒……随着经脉玄气运转,已经与身体植根为一,换言之,这股毒素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游铁心期期艾艾,有些不敢说,但终于吸了一口气,慷慨赴义一般的说道:“只是……这十年间,若是有子嗣出生……皇子,或者公主……”
皇帝陛下的脸色猛然间变了:“怎样?”
游铁心低下头,声音虽低,却是吐字清晰:“恐怕……也会有……不妥之处。”
轰!
一张桌子,登时被皇帝陛下一掌击碎!
随着这一掌发泄之余,皇帝陛下的身子登时一阵剧烈摇晃,几乎就此晕倒过去。
这个重大的打击,让皇帝陛下终于生出了彻底崩溃的感觉。
皇宫中嫔妃众多,漫长的十年时间里,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且玄功深厚身体强健的壮年男子,皇帝陛下的子嗣又岂会少了?
这十年时间里陆陆续续出生的皇子公主,足足有二十几位之多!
若是这些孩子全都……
皇帝陛下不敢想下去,脸色一片煞白。
……
秋剑寒呆呆的站着,突然间猛地跳了起来。
“去!请云公子!”
“让他不管在做什么,都给老夫立即过来!”
老元帅的呼吸急促空前,两眼通红;全副状态几乎就是接近疯狂崩溃的惨烈地步。
云扬的消息证实了,然而这个信息却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本来,云扬在皇宫中言说陛下身体堪虞的时候,老元帅虽然认为此事严重,但却从不认为会至于无药可医。他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当今天下的第一神医,游铁心!
云扬到底是个少年人,纵然有几分阅历能耐,总归能力浅薄,就算不曾夸大其词,情况也未必真就那么不乐观,只要查出了中毒、知道了什么毒;难道这天下间还有游铁心解不了的毒?
但事实证明,游铁心解不了。
更有甚者,此毒很可能天下无人可解!!
现在,老元帅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云扬一个人。
这是,目前仅有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云扬到来的时候,只看到皇帝陛下背负双手,站在窗前。
而秋剑寒与另外一个人脸色如丧考妣地呆呆坐在房内。
“怎么样?”云扬微笑道:“老大人叫我来定然有事……”
“你装什么糊涂!”秋剑寒老元帅一把将他揪过来,顺手就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叫你过来啥事你自己不知道么?赶紧的!有啥办法快点说,不痛快说老夫就打杀了你。”
云扬用手抚着后脑勺,一片无语。
这种态度求人的,本公子还真的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而且是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云扬很想转身离开,至少拿拿乔,拖老元帅几天,让这老儿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云扬的脑袋不能随便乱拍,可是现在直接当事人乃是皇帝陛下,就算不论此事关乎玉唐帝国,单说皇帝陛下乃是自己大哥土尊的老子,自己就不能不救,不但要救,还要尽快的救,尽心的救,上赶着救!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的那啥呢!!?
“他会有办法?”此际游铁心满心怀疑的盯着云扬猛看。
连自己都要束手无策,徒叹奈何的诡毒,眼前这个少年人又能做什么?!
云扬坐了下来,沉静的说道:“老元帅,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需要知道的是,你们这几天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
无药可救?死路一条?
老元帅脸上登时一红,半晌无言。
这事严格来说,不能说老元帅办事办得不地道,云扬在老元帅眼中仍旧是个孩子,顶多就是个毛刚长齐的孩子,他自然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游神医身上,毕竟中毒者乃是皇帝陛下,一切自然是最稳妥的方式方法为优先!
但这话可以跟任何人说,唯独没法跟云扬这个当事人说,好嘛,我好心好意的告诉您皇帝陛下的状况,还给出了治疗方式方法,然后你转头就把我抛诸脑后了,找了别人医治,然后医治了一溜十三遭没治好,这才又想到了我,这他么叫什么事?!
游铁心对此节不甚了了,见云扬问及,自然而然地对这当前所掌握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老先生悬壶济世一辈子,自然不是那种浅薄的人。讲解得尤为详细、丝丝入扣。
“那……凌……”
老元帅期待万分。
凌霄醉给的药,现在还在云扬手里,在没有得到自己的老友第一神医确定之前,老元帅哪里敢随便给皇帝陛下用药?
“放心,我将药带来了,就在这里。”云扬